Nick对我眨了下眼,「不信的话,来试试看?」
我一怔,Nick满脸神秘,他把离落地窗最近的两道衣柜推开,更衣间里好几个衣柜头顶都设有轨道,可以自由移动、变换方位。
Nick把几座衣柜推往墙边,把一座衣模从角落拉出来。看见衣模上半成品的瞬间,我禁不住地「啊」地赞叹出声。
那毋庸置疑是件婚纱。我在Garbrielle二十周年酒会上,见识过DaoMau那件独树一格的白色裤装婚纱。但虽然是帅气的婚纱,那件至少是雪白色的,材质也是婚纱常见的雪纺纱和蕾丝。我还记得杨雨兰穿着它时的样子,幸福得令人无法直视。
但眼前这件婚纱,底色系竟是黑的,如同眼前东京的夜景。除此之外设计款式与杨雨兰那件系出同源,都是利落的裤装,像一面镜子的两侧一般。
但细看之下,还是看得出诸多不同的之处,例如胸线拉高,几乎感觉不出来胸形的弧度。手臂的部份也被大量垂缀的带饰掩饰起来,不像多数的婚纱或晚宴服,极尽所能地展露女性的肌肤。
我忍不住伸手触摸他的材质,乍看之下像是皮制品,摸起来才发现是仍旧是纱质,只是用高温加热处理过,质地粗犷而率性,在崭新的变革下,坚守了「婚纱」最原始的定义。它甚至没有忘了他的头纱,质地一样是深黑色的。
而无可否认的是它是美的。虽然我相信没有哪间婚摄店会提供这种婚纱,但他确实是美的。美到我相信任何人穿上它,无分男女,都能成为今夏最美的六月新娘。
「想试穿吗?」
Nick低声问我,我无法点头或摇头。我如今才知道,原来不只人渴望着衣服,衣服也会呼唤着人。
我脖子上还挂着Nick送我的那条银针项链,Nick凑近我胸口,逐一解开我衬衫的衣扣。比起酒会那天,Nick的吐息变得炽热许多,酒精的热度掺杂在气息里,灼烧着我逐渐光裸的胸口。我的五感被这热度融得无法运作,只有脑袋异常清醒。
「转过身去。」
Nick褪下我的衬衫,任由他滑落更衣间的地板。我依言转过身,面对眼前繁华的东京夜景,Nick从衣模上取下婚纱,从背后为我穿过袖口、整好肩线,再由下而上逐一扣好那些暗扣。
因为是暗扣,每扣一颗,Nick厚实温热的姆指便拈在我颈背上一次。
我以前从不准别人碰我这个地方,连做爱时男友想亲吻,我都会严词拒绝。
只因这是人唯一看不见自己的地方,无法掌控的地方被人如此亲密地碰触,会有种彷佛连灵魂,也一并交给对方的错觉。
我的颈背上点燃了一排小小的火,这令我动弹不得。Nick没有扣上最接近脖子的暗扣,任由它敞开着,然后我听见他的声音。
「……所以,你想清楚了吗?」他用低沉的的音色问我。
我的脖子几乎烧起来,脑子里嗡嗡的,我感觉得到Nick正盯着我颈背上那一块裸露的肌肤。
「什……么?」
Nick的大姆指划过我的脊梁骨,整着线条。
「那天晚上,我问『然后呢?』。你说你还要想想。」Nick的嗓子异常沙哑,语气却呈反比,冷静得令人惧怕。
「你想出结果了吗……?」他哑着嗓问。
我再也忍耐不住,把视线从落地窗外移开,转过身来和这个男人四目交投。
Nick的脸色微显苍白,但他的眼睛是红的,血红色的,血丝从Nick的深处蔓延。
而他的唇瓣也是红的。
这回我们谁也不记得那是谁先开始的,只知道一切是如此自然。
我倾身向前,Nick几乎也在同时凑近我。我们在落地窗前接了一次吻,两唇相碰,就像两条电线终于接在一块儿,火花从胸口迸开,烧灼了我的血液和骨骼。
我把两只手架高,绕过Nick的肩头,把他往我的方向揽,而Nick也同样急切,他用单手环住我的下颚,侧头吻住了我的唇,动作粗暴到我不得不往落地窗上靠。
「Albert。」我们的唇短暂分开,让他得以唤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