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和警局的同事打牌吧。”华南虎递给他一串烤肉,斟酌着问,“你呢?丁口街警局忙吗?”
“谢谢。忙,快忙死了。”杜寅眉心皱起浅浅的“川”字,边说边啃了口烤肉串。
华南虎立马认出他是杜卯,抬起一脚踹在他膝窝里,怒道:“你没在玉色山巡逻,跑来这干什么?”
“哎呀,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杜卯趔趄两步站直了,恼羞成怒地摔掉肉串,“是不是肉串出卖了我?这个我哥也吃的啊!”
华南虎比画道:“别人吃烤串都是从旁边咬着肉抽出来,你这变态是连竹签一块吞到嘴里再咬住肉抽,我总怕你会被竹签捅到喉咙。”
杜卯抢过华南虎的肉串,学着他说的那种方式吃了一口,问:“这样?”
“差不多了。”华南虎无精打采地催促,“走走走,回玉色山去!我前脚走你后脚也溜了,还说得好听,替我巡逻,哼!”
“朕替你的岗是准你下山来看看病,谁让你在路边吃零食了?看病没有?”杜卯嘴硬,不承认自己是担心华南虎中暑晕在半路上才跟来的。
华南虎无力和他拌嘴,回答:“看完了,药也开了。”
络绎不绝的丁口街夜市时不时飘来香味,杜卯的肚子饿得咕噜噜叫,指指夜市:“难得下山来,我们在这找家小店,吃完再回警局吧。”
华南虎不同意:“不行!快回去吧,被队长发现要挨骂的。”负责几个实习警员的队长是位姓蔡的大叔,为人直爽但脾气比较火爆,华南虎挺怕他。
“玉色山冷冷清清的,什么店也没有,我不想吃食堂!”玉色山警局的食堂厨师酷爱打牌,没心思做菜,每天都是老三样:青菜、土豆烧肉、紫菜蛋汤,太乏味了。
华南虎看了看手表,拉着他往玉色山的方向走,训道:“别闹,快到我换班的时间了,你晚上也有轮值,再不回去会被发现的!”
杜卯赖皮兮兮地不愿走:“要不,回去你做几个菜给我吃?”华南虎的老爹是开饭店的大厨,他从小耳濡目染,厨艺也有两把刷子。
“我都生病了,你不做菜给我吃,还要我做菜给你吃?滚!”
杜卯甩开他的手,说:“玉色山治安那么好,八百年不会出啥事儿,你担心什么啊?要回你先回去呗,好几天没下山了,我要去吃一顿好的然后找网吧玩几把游戏。”
“管你去死啦!你学杜寅有屁用?比他差远了!成天不正不经的!”华南虎身体不舒服,受不了他胡搅蛮缠,顿时火冒三丈。
杜卯脸色骤变,喝道:“华南虎,你敢吼朕?造反了?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有本事打架!有本事别走啊你!”杜卯吹胡子瞪眼地摁拳头,煞气十足,斗志高昂!
遗憾,华南虎对他的狗脾气了如指掌,知道越搭理他就越嘚瑟,很快走出老远晾着他,头也不回一下。杜卯一个人杵在原地对着空气生了两分钟气,垂头丧气地跟在后头回警局了,嘴上骂骂咧咧的,心里不服气,暗暗想坏招:我哪里比我哥差了?竟敢吼我?看我怎么报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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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卯既小心眼又记仇,这天晚上趁华南虎睡着了,偷偷潜到他床边,嘿嘿坏笑着端起一杯茶水,只要倒进他的被窝里,明早起来可以疯狂取笑他尿床了!
警局里的双人宿舍条件简陋,空调风力倒是十分强劲,华南虎吃了药后睡得很沉,搂着被子蜷成一团。
杜卯歪头看着那张睡脸,看了好一会儿,终究于心不忍。华南虎从小身体素质不太好,中学体育课的长跑都常常不及格,又有点儿虚胖,被杜卯连逼带哄地骗进了警校后,吃了大苦头,大一时体重直降二十斤,杜卯看在眼里悔在心里,但嘴上从来不说。
“你这笨蛋,竟然敢吼我……”杜卯伸长手,茶水倒进桌面上的仙人球里,他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改变策略,将华南虎的闹钟调慢了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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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华南虎没有被闹钟吵醒,而是被杜卯大惊小怪地摇醒了:“虎妞,你九点要去北区巡逻啊,你忘了吗?”
“没忘……”华南虎看了眼闹钟,打着呵欠说:“现在才八点多啊。”
杜卯故作沉痛:“现在已经十点了!”
“什么?”华南虎一个激灵,翻身滚下床找裤子穿,困意全无,“我的闹钟怎么会坏了?你怎么不叫我?”
杜卯痛心疾首地责备道:“我今天六点出门值班了,哪知道你这头猪这么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