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躺了一会儿,记忆渐渐回笼,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锥心蚀骨的痛。
他用右手支着床艰难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在秦颂的卧室里。
窗户大开着,白色的窗纱被风吹拂着,阳光撒了满地。
宋辞光着脚下床,径自向门口走,还没走到,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秦颂端着一只白瓷碗走进来,见他醒了,立即笑起来,“你终于醒了!”
宋辞停住脚步,问:“我睡了多久?”
秦颂继续往里走,说:“你睡了两天了,徐东卿这个庸医,还说你顶多睡一天就会醒。”他把碗放在床头,回身搀着宋辞回到床边坐下,关切地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宋辞摇摇头,问:“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还没死。”秦颂见他脸色一变,忙接着说:“他比你好得多,去医院包扎之后就直接回家了。”
宋辞低声说:“谢谢。”
“你不用谢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要回报的。”秦颂搬来一张椅子坐到他面前,重新端起瓷碗,用汤匙轻轻搅拌,鸡汤的香味四溢,引的宋辞饥肠辘辘,“作为回报,我要你从今天开始和我一起睡觉。”
宋辞垂着眼睛,看不清神色,淡淡地说了声“好”。
秦颂舀了一口汤尝了尝,还有点烫,便继续搅拌,“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和我做-爱,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觉而已,就像吃安眠药一样。”
宋辞没说话,但攥着床单的手缓缓松开了。
秦颂觉得鸡汤温度合适了,舀了一勺喂宋辞喝下去,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儿汤暖暖胃,等晚上再吃饭。”
宋辞的确饿坏了,不一会儿便把一碗汤喝完了,秦颂十分满意,笑着问:“还要吗?”
宋辞摇头。
秦颂说:“那就接着休息吧,等晚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秦颂起身要走,宋辞叫住他:“等一下。”
秦颂回身问:“怎么了?”
宋辞说:“我的手机呢?”
秦颂放下碗,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递给他,说:“你之前的手机太破了,我扔了,买了个新的给你,以后用这个吧。”
宋辞没接,仰头看着他,说:“你扔了?”
秦颂点头,“扔了。”
“你有什么权力随便扔我的东西?”宋辞站起来就往外走,秦颂伸手拉住他,沉声问:“你干什么去?”
“不用你管!”宋辞躺了两天,身上根本没力气,秦颂不需要用力就能制得他动弹不得,他怒声说:“你放开我!”
秦颂干脆打横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按着他的胳膊说:“只不过是个破手机,你至于吗?还是说你想和李焲藕断丝连?”
宋辞不说话,只一个劲挣扎,左肩的伤口在挣扎中开裂,血渗出来染红了纱布和睡衣,秦颂又气又心疼,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恼声说:“你再动一下我就真把你那破手机扔了!”
宋辞不动了,瞪着眼睛看着他,说:“把手机给我。”
秦颂放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扔到床上,说:“没电了。”
宋辞拾起手机下床,光脚走回自己房间,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开机。
秦颂就靠在门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刚开机就有好几条短信涌进来,宋辞打开短信箱,发现没有一条是来自李焲的,全是童卓他们发过来的。
宋辞点开童卓的短信,“宋辞,你和李焲怎么了?他肩膀不知道怎么受了伤,而且整天关在房间里喝酒,你也没有踪影,打电话也不接,到底出什么事了?看到短信赶紧给我回电话!”
宋辞立即给童卓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宋辞抢先说:“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童卓“嗯”了一声。
宋辞说:“李焲在你旁边吗?”
童卓又“嗯”了一声。
宋辞说:“到外面接电话,别让他知道是我。”
片刻之后,童卓说:“我出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辞说:“我和李焲决裂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和他一起生活。”
童卓说:“因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宋辞说:“他的伤怎么样?还在喝酒吗?”
童卓说:“伤得倒不怎么严重,但他要再这么喝下去可能会没命的。”
宋辞沉默两秒,说:“你能帮我劝劝他吗?”
童卓说:“我们都劝过了,可他不听,你教教我该怎么劝?”
宋辞说不出话来。
童卓顿了顿,说:“宋辞,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李焲根本不是什么兄弟,而是情侣,对不对?”
宋辞沉默不语。
童卓接着说:“为什么分手?”
宋辞终于开口:“我有别人了。”
这回换童卓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