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公路上没有行人,只偶尔有车辆呼啸着从身边经过。
公路两旁草木扶疏,夜风一吹,沙沙作响。
宋辞看着被车灯和路灯拉长的两个影子,心想,如果旁边的人是李焲就好了。
秦颂出奇的沉默。
宋辞偷眼看他,只看到一个线条锐利的侧脸,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气氛实在太诡异,宋辞感到心慌。
一直走到隋有彬家门口,秦颂都没有说一个字。
“你回去吧。”宋辞指了指停在路边的电动车,说:“我骑车回家。”
秦颂看了电动车一眼,没说话,但松开了宋辞的手。
宋辞立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到隋有彬,两个人又说了些“对不起”、“谢谢”之类的话,宋辞去看了隋真,他睡得很熟,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从隋真房间出来,宋辞拿上自己的包,和隋有彬告辞。
隋有彬要送他,被宋辞拒绝了。
出了隋有彬家门,宋辞意外地看见秦颂竟然还站在原地。
宋辞默不吭声从他身边走过去,来到电动车旁,插上车钥匙,骑上去,发动。
从秦颂面前驶过时,宋辞不由自主向他看去,刚好撞上他的视线,于是立即目视前方。
秦颂看着电动车越走越远,走到不远处的车旁,弯腰对奇刚说:“跟上他,确保他平安到家。”
奇刚应了声“是”,开车跟上去。
宋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去林寻那儿把年年接回来,抱着年年躺在床上,只觉得精疲力尽。
年年趴在他胸口上,亲昵地舔着他的下巴。
“年年,我好想李焲啊。”宋辞轻声自言自语:“明明中午才刚见过,只不过过了半天,思念就又像洪水一样泛滥了。”
他停顿片刻,说:“可这样是不对的,我不能放任自己沉溺在思念里不能自拔,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很多事……”
年年喵喵两声。
宋辞扯动唇角笑了笑,说:“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你又听不懂。”
他伸手把年年从胸口抱下来,用脸蹭了蹭他光滑的皮毛,说:“你陪我一起睡觉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年年静静窝在他怀里,小脑袋依偎着他的脸,十分乖巧。
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
宋辞竟就这样睡着了,没盖被子,灯也没关。
第二天,宋辞被年年舔醒。
他觉得头晕得厉害,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
看来是感冒了。
他忍着不适爬起来,往猫碗里倒上猫粮,看着年年吃了一会儿,起身去厨房烧水。
等水烧开了,就着热水吃了感冒药,宋辞躺回床上,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两点多。
出了一身汗,觉得好多了,便去洗了个热水澡,又把昨天穿回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洗了,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随便煮了一碗鸡蛋面,吃完之后又吃了两粒感冒药,集中精神坐下来学习,年年便卧在他脚边陪他。
当房间的光线暗下来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秦颂打来的。
犹豫片刻,宋辞按下接听键,“喂?”
秦颂说:“我在小区门口等你,快下来。”
宋辞这才恍然想起要一起吃饭的事,说:“等我五分钟。”
挂了电话,宋辞换上外出的衣服,把秦颂的衣服和鞋子分两个袋子装好,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临出门的时候给猫碗添上猫粮,这才提着袋子下楼了。
秦颂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大红色的敞篷跑车十分扎眼,路过的人都要看上两眼。
不仅车扎眼,人更扎眼。
秦颂长腿交叠斜靠在车门上,脸上虽然戴了墨镜,但依旧遮不住得帅气逼人。
看到宋辞从小区出来,秦颂十分绅士地绕到对面拉开车门,等宋辞上了车,又俯下身替他系安全带。
秦颂几乎趴在他身上,极具压迫力的气场将宋辞笼罩其中,让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紧紧靠在椅背上,尽量离秦颂远一点。
系好安全带,秦颂绕回到驾驶席,发动汽车,朝着未知的地方驶去,但宋辞也懒得问,因为知道和不知道并没有区别。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后座去,说:“你的衣服和鞋子。”
秦颂皱眉看他,“你的声音怎么了?该不会感冒了吧?吃药了吗?”
宋辞偏头向外看,说:“吃过了。”
秦颂把顶篷升起来,说:“怎么不早说?我就不让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