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天花板,心里有股悲凉。
他想那个人。他想那个人在自己身边。陪自己去挂吊针,上医院,搂着自己。
也许妈妈说得对,他就是要个能照顾自己,一心对自己好的人。这些事他当然也能做,他也能为女孩子做,以前也不是没照顾过别人。
可是……娘就娘吧,他想那个人在身边。
那么多年了。自己是爱他的,以后也未见得能爱上别人。可是,他还爱自己吗?也许爱,但是不会像以前了。都过去了。
他隐隐放在心里的刺痛都冒出来。那个家伙改造自己的身体,给自己下咒,让自己做被男人插的春梦。
病里,格外坦然,他暗自骂着,那个和别人滚床单的死老gay。
其实,自己一言不发溜掉,也很操蛋,很不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妈的,活该!
一阵发虚,被子里实在难受,他索性坐起来,把被子掀了,到卫生间狠狠地冲澡。
安湛正喝着酒,在他陆家嘴的复式住所。
白兰地。
很多人都说不好喝。
他细细品着,想着那味道,想着那一年那一天喝着掺了特级碧螺春的白兰地。
「Simon,一点机会也没?」对面的沙发上喝着红酒的是在美国认识的一个华人二代,Tommy林,半拉子香蕉。
Tommy条件不错,对感情也算认真,也是搞建筑的,是很不错的伴侣人选。
他本来想考虑认真交往。
「只是炮友,OK?」Tommy又追问。
安湛还是摇头,这半拉子香蕉还学会说「炮友」了。
他没心情,对方很认真,他什么都不能给予。
「Simon,你真是很痴情。」Tommy是娃娃脸,三十多岁看着也只有二十多,对安湛很有几分迷恋,「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我喜欢。」
痴情?
痴情有什么用呢,对一个直人痴情,是对自己无情。
他懒懒地伸长胳膊倚在沙发上,倦倦闭上眼。
「那私事结束,我们谈公事?」隔了会儿,Tommy林转而变成公事口气,「你们公司股权不够分明,Simon,我对你们的能力有信心,但是你们的管理制度……」他耸了耸肩。
安湛并非不知道,不过公司刚建立的时候就几个人,常常一人身兼数职,里外一手抓。他们几个老板也都是学建筑出身,对公司管理并不在行,管账就更别谈了。只是边摸索边做。
但是现在业务量大了,手底下人也多了,很多事情上董事间多少有分歧,工资、奖金发放,职能分工,招聘人员,是有些混乱。
「慢慢来吧。」实在不行,就甩膀子单干了。
「你们总是老神在在,中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