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小小激动地手都哆嗦了:“啃甘蔗啃的!”
……
他在那小破房子里待了三两个月,蔚小小来看他的次数不下十次。终于有一天蔚小小来的时候没骂他,她进门就甩了高跟鞋跳:“呜呼!我拿下了!我拿下了!我靠我终于拿下了!”
秦赏递了一罐啤酒过去:“恭喜恭喜,你觉着下面就该我遭殃是不是?”
蔚小小停下来,高高地站在沙发上面,正儿八经的看着他:“他没有实权,家里首先要争小星的抚养权,所以他没办法。小星的抚养权丢了,他家里人这会儿恐怕正在气头上呢,宝贝儿子被人撞残疾了,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秦赏咧着嘴笑,那笑只是僵在皮肉上:“他准备找什么借口对付我?我勾引他了?我骗他钱了?还是我找人迷奸他了?”
蔚小小从沙发上爬下来,优雅地点烟:“说你傻你是真傻。借口这种东西不好找么?你当是小老百姓做事都讲究道理和来龙去脉的?商丘前阵子撞死过人你知道么?他被告了么?有人知道么?啊哈,我看你表情就知道你肯定也不知道!”
秦赏确实不知道。他前阵子都忙着挽救他早就崩坏的感情了,他哪知道这些?易拉罐在手里捏的喀拉喀拉响:“我……”
“别傻了。我要是你我现在就离开帝都了。”蔚小小一字一句地说,“我只知道一件事,商丘认定他出车祸的事情跟你有关。商家你惹不起,躲吧,躲的远远的,让他找不到你。”
秦赏送蔚小小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叹息着:“我没办法帮你。但是要是有什么事,让我知道吧。”
秦赏没有立刻走,他依旧窝在他的小屋里,舔舐伤口。
他一路顺水顺风的长到二十五岁,都是严严实实地被人包裹着,从没见过什么黑暗面。前十八年有父母,后七年有商丘,虽然商丘就是个混蛋,但是在商丘的羽翼下他确实没吃过苦。他不相信人心真的会可怕到这种程度,他不相信商丘真的不顾七年的感情。七年很长啊,他现在为止也不过三个七年而已。
他的年轻是把双刃剑,为他赢得了很多,也伤了他很多。
他的肥皂泡破灭在那天的深夜,在派出所里。
☆、五十一、农奴翻身当家作主
秦赏用七年的时间买了一个教训,这代价太大太沉重。
不过一切还不算太晚,就像蔚小小说的,用七年的时间认清商丘是怎么样一个人不算晚,若是真的花了一辈子时间才认清商丘是怎样一个人那就太晚了。
由自己的嘴说出一段最深刻的过去,秦赏以为那种痛会让他崩溃。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只是想象中的,不亲身经历永远不知道到底到哪种程度。
他闭上眼,他在等顾子瑾吃惊过后厌恶的眼神。那个七年太不光彩,换做是他自己,他也会唾弃自己。无论顾子瑾是什么反应,他都能接受,再不堪的他都接受了,还能有更不堪的?
呵呵,可惜了,他刚对顾子瑾……
房间里的气氛是他意料中的凝重。没有人说话。
他的眼睛很涩很干,他的喉咙很哑很刺,他的心脏一下一下有力并安稳地跳着。跟商丘的最后几个月,他学到了很多,再也不会因为这种场面而失态。
打破沉默的是一只手,那只手轻柔地按在他的眼睛上,不轻不重一下一下抚摸他的眼皮。很熟悉,他知道是顾子瑾的手,但他不敢相信顾子瑾此时此刻还愿意温柔地对待自己。这么不堪的自己。
他僵硬的身子被带进一副宽阔的胸膛中,顾子瑾的声音听起来云淡风轻:“我都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秦赏一怔:“你早就知道了?”
顾子瑾用力地揉着他的头发,揉得他头皮发疼,半响才说:“我们认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他顿了顿冲商淮笑,“果然是亲兄弟啊,就这么喜欢揭人伤疤?”
商淮脸色一变:“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秦,我真的……”
“行了,不是故意的又怎么样。”顾子瑾不客气地打断他说话,“你高兴了么?逼小赏说出他最不愿意说的事!做错事要承认。不管是故意还是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