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时间的流逝很不明显,秦赏迷迷糊糊回想了自己的前半辈子,门突然被打开了。
进来两个警察,他都认识,一个头儿,一个就是开车那个。
“过去多长时间了?”他问。
那头儿坐下瞥了他一眼:“一个小时。”
“哦。”他点了点头,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头儿转着笔冷清严肃地看着秦赏:“姓名。”
“我是犯人吗?”秦赏耸耸肩,基本法律常识他是有的。
可惜常识这种东西遇上位高权重的人通常可以无视,那头儿依然用平板冷漠的语调又重复一遍:“姓名?”
“秦赏。”
“年龄。”
“25。”
“籍贯?”
“北京。”
“工作单位?”
“B大建筑院研究所。”
“xxxx年x月x日晚上,七点至九点之间,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
“在家里呆着。”
“有谁能证明吗?”
秦赏无所谓淡然道:“没有。如果你们硬要把我跟商丘出车祸联系在一起,那么恭喜你们,没有任何人可以替我证明。”
那头儿沙沙在纸上写着什么,忽然间,诡异地笑了:“你跟商丘是什么关系?”
秦赏眯缝起眼睛:“这跟车祸有什么关系吗?”
“你跟商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有不正当关系有多长时间?你敲诈了他多少钱?”
一个接一个问题砸在秦赏头上,不给秦赏思考的时间,不遗余力地羞辱他。是的,羞辱他。
手攥成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秦赏脸色铁青,紧紧闭着嘴,没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他跟商丘在别人看来只是一场交易,金钱交易。敲诈?他敲诈商丘!
接下来的时间,秦赏陷入了反复的被盘问中。他一直闭口不言,对方每隔两三个小时就换一拨人。他们不给他吃饭,不让他睡觉,同样的问题来回反复的问。同样的羞辱和谩骂。
反反复复的盘问一直持续到转天的上午,秦赏虽然看起来还很镇定,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疲惫。无休止的反复问话,长时间的冷漠、压迫、对持,到后来秦赏才有点恍恍惚惚的明白,这些人只是想折磨他,看着他在摄像头前崩溃罢了。
秦赏不傻,相反他相当聪明。他知道这帮人是受人指使,目的是为了羞辱他,报复他,折磨他。主使者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番举动让他彻底心灰意冷了。
残存的理智对他说:不要再坚持了。真的没有必要了。七年的时间还说明不了一切么?你浪费了一个七年爱一个混蛋,这样的打击还不够大吗?你还想守着那不知所谓的承诺多长久?人生还有另一个七年能够浪费得起吗?
可惜,残存的自尊却对他说:不要让他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