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当少宫主出现在茶棚时,花瑜还真的是松了口气。
花策涯听了他的话,脚步一顿,笑了起来。
「小宝儿的好,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他转过身出门,纵身跃上了马匹,往冰玉宫的方向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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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一回不到半个时辰,当他回到了芳兰苑时,却见自个儿娘亲笑吟吟地端坐在桌边,而方宝春低着头坐在他娘亲面前,眼睫上似乎有些水光。
花策涯心头一紧,忙将包袱一放,箭步上前就把方宝春搂到了怀里,不悦地看着花夫人问:「娘,您跟他说了什么?」
他费尽唇舌厚皮赖脸,好不容易才哄得小宝儿点头答应留下,她总不会又在小宝儿面前细数他那些已成过往的风流事儿挑拨离间吧?
一听这质问,花夫人立刻柳眉倒竖,一拍桌就站了起来。
「好啊你花惜玉,有了媳妇儿不要娘是吧?」她双手叉腰,以丝毫不符合身上典雅贵气装扮的粗鲁姿势跨开了脚,「我可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不信就来打上一场!」
花策涯有些头疼地扶了下额,暗自叹息。
自从他第一次被花夫人逼着比武又打败她后,花夫人总想找机会打一场赢回来……可是娘啊,以您那三脚猫功夫,我哪敢跟您打?爹,拜托您,快点来把人带走吧。
「娘,儿子一定赢不了您的,又怎么敢跟您动手?」花策涯立刻一转语气,温柔谦卑地说道:「我只不过是想知道您跟小宝儿说了什么而已,口气急了一些,您别生气啊。」
花夫人脸色稍霁,带着悻然哼一声放下手,模糊嘟囔了一句「没意思」就转身往外走,临走前还抛下了一句话:
「记得明早带媳妇儿来给我奉茶。」
花策涯好气又好笑,这才抱着方宝春坐到椅子上,把他的脸抬起来看着那泛红的眼眶柔声问:「小宝儿,我娘跟你说了什么?嗯?」
就方才花夫人的态度,肯定不是什么反对的话语。
方宝春怔怔凝望他好半晌,眼眶忽然又泛起雾光,低声道:「花夫人她……」
「还叫什么花夫人呢,你没听她刚才说的话么?」花策涯笑着亲了下他的脸,「这会儿可该改口了。」
方宝春一张脸腾的发红,却嗫嚅好半晌说不出口。又过了半晌,才禁不住花策涯的连声诱骗催促兼耍赖,呐呐说道:「……呃……娘……她告诉我,你受伤回庄时的一些情况。」
花策涯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小宝儿这眼眶红,是在心疼他啊。
不过先前自己说了半天与他拖磨,竟还不如他娘来简简单单几句更让小宝儿相信,这点还真是让他感慨不已。
「你……真的每天都在画我?」方宝春有些不敢相信地小声问。
虽然先前花策涯是这样说的,但是,他总是不太相信他会这样想念自己。
花策涯笑了开来,将他身子一放,牵着他的手来到画案前,取了那放着一沓绘像的竹箧打开。
方宝春微瞠了眼,愣愣地看着那叠画,小心地摸了摸后拿起来看。
一张又一张,每一张画上都是自己。
他眼眶又热了起来,指尖摩挲着纸张看了好半晌,终于低声说道:「你把我画得太好了,我哪有那般好看?」
每一张的人物,都美好得让他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
在花策涯眼中他真的有那样好么?明明,就是那么的平凡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