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玉啊花惜玉,你竟然也有这一天哪。」
之后,宫主夫人就将聂大侠揪进了宫主的议事房,窃窃私语了个把时辰,才风风火火地拉着宫主去探望受伤的儿子。
据闻,若非宫主制止,只怕少宫主还得被他娘气得再吐一次血。
而虽然内伤在灵玉露的配合下不到半个月就全然治好,但是回来至今两个月,少宫主的「情伤」可还没痊愈。
他不出门四处走踏,日日只在宫内长吁短叹。
没事就捧着过往最爱的云雾茶看着花儿草儿鸟儿发呆,琴不弹了剑不舞了,下棋只肯下五子棋还总没下完就拿着棋子发怔,提起画笔也不再画工笔花鸟仕女,只是简单地用黑墨绘着一幅又一幅的人像。
这情况,让冰玉宫上至四总管,下至仆工婢女,均是担心不已。
反而是身为双亲的宫主跟宫主夫人自在得很,每每碰到有人担心询问,都只是挥挥手说随他去,看戏意味十足明显。
又过多日,聂倚风受了花策涯委托去解决先前答应那个人的事,并将借来的剑还给慕容曜后,便回到冰玉宫来取当初花策涯答应给他的报偿。
听周遭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花策涯这段日子来的反常,他兴致勃勃地冲进了芳兰苑想见识见识时,便看到花策涯神色专注地挽着袖、提笔作画。
唔,脸瘦了些,但气色还算好,也不怎么糟嘛。
听到他冲进来的脚步,花策涯只是抬头瞄了一眼,就不理他继续绘画。
聂倚风好奇地抱着剑走了过去,看着花策涯手上画笔流畅运行,用简单的墨色,栩栩如生地绘出了一个躺在花草之间,披散着长长乌发,半蜷着身熟睡的人儿。
聂倚风虽然一眼看出这就是那小宝儿,但总觉得花策涯笔下的小宝儿,比那日他所见的漂亮得多。
或者真实情人眼里出西施,连提笔作画时也会美上几分。
花策涯绘完了最后一笔,放下笔又凝望了半晌,眸中隐隐流洩出款款柔情。
这情景看得聂倚风不自在地抖了抖,咳了两声正想说话时,花策涯就转身扭转墙上的兰型花饰,打开暗格内的箱箧,取了个手掌方宽的乌沉木盒扔了过来。
聂倚风飞快接住,略略打开一看,道谢一声收到了怀里。
花策涯走后案前将方才绘好的图放到一旁,拿了纸镇小心压住后,又抽过一张鹄白纸摊平,看那模样似乎又想继续再画下去。
唉,照这样,他恐怕已经画了厚厚一沓吧。
他轻轻咳了一声,忍不住说道:「我说啊,你每天这么画下去,这么不直接去把人带回来每天看呢?」
虽然觉得看花策涯这样也挺有意思的,有种看见百年难得一见的绝景的感受,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
花策涯蘸墨的手停了一下,才淡淡说道:「他不愿意。」
这么说着时,他内心隐隐抽痛了一下。
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他不愿意?
而听到聂倚风转达说他跟自己道谢的时候,他更不能明白。
为何要道谢?他们之间为何需要道谢?他想要的,更不是小宝儿的道谢。
「他的卖身契不是在你手上么?既然如此,你想带他走,又何必管他愿不愿意?」
聂倚风不解地问了,然后,换到花少爷一个不悦兼鄙视的白眼。
「情爱之事你情我愿,怎能这么强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