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了这句话,沉玉却身体一僵,咬着牙就开骂:「如、玉——!你——你能不能有点长进!?」
看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凶狠样子,如玉又缩了缩肩膀,好半晌不敢再说话。
就说沉玉对他总特别凶,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沉玉也对他特别的好,他知道的。
瞪了半天,沉玉才因为听见他肚子咕噜噜的响声而无奈起身,把桌上保温的冬篮打开取出小瓮,倒了粥给他喝。
看见里头难得多放了些肉末,如玉登时喜笑颜开,大口大口的就连喝了两碗,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见他这表情,沉玉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又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跟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流云纹样青瓷瓶,要他把里面的药粉给吃下去。
对于沉玉给的东西,如玉向来是不怎么问就塞进嘴里,但这一回却好奇地多问了句:「为什么要吃这个?」
沉玉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那是解你身上的毒。」
「毒?」如玉吃了一惊,「我什么时候……」
「陆离那个混蛋……」沉玉咬着牙,握紧了拳头低骂,「他为了留下花策涯,利用你——利用你作为药引,下毒给他。」
如玉蓦地一颤,手上的瓷瓶滚落床榻,被沉玉眼明手快地拣了起来塞回手心。
心里丝丝发凉,凉得身体发抖。
他知道陆离对他本就没几分心思,但是他为了留下花策涯,在自己身上下毒,然后把自己送到花策涯的床上……
「放心吧,吃了药就没事了。」
听见沉玉安慰似的声音,如玉却只默默地握紧瓷瓶,忽然想起恍惚之间曾经听到沉玉跟少庄主争执的内容。
「沉玉……这药,是少庄主他主动给你的吗?」
沉玉一怔,半晌没说话,如玉就点头道:
「我明白了,谢谢你。」
他知道的,陆离,从花策涯要他的那刻开始,就没想让他活。
他连找个男宠都得要是清白的身子,又怎么会容许谁碰了心爱之人?……即便,那还是他自己送去的。
如玉拔开了瓶塞,正想要仰头吞下时,忽然又想起问:
「那么……花策涯,他现在呢?」
沉玉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他还会关心花策涯如何,抿紧了唇,半晌才说:
「陆离以养病为理由,把他关在琼院里。」顿了顿,又冷冷讽刺地道:「不过,他是不会强迫那个人的……哼,他怎么舍得?」
如玉点了点头,这才将药瓶一仰,跟着喝水吞咽。
不等沉玉再说话,他就笑了笑,说:
「好累,我想睡了。」
沉玉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就将桌上的碗盅收入冬篮,提着走出去。
等门关上,如玉才躺了下来,拉起被子将自己密密遮掩,被子下的手则紧紧握住那装着解药的青瓷瓶,疲惫地闭眼蜷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