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吸引了去,好一阵子只能盯着指尖的泪水瞧,心底忐忑。
寻千想要此鬼胎,却又不得名正言顺地从画薇手中抢来,迂回曲折地牵扯了他跟颐右搞和,大条道理不从人类手中、而是借他的手杀了人类让鬼婴饱吃人血从他这抢回婴孩。
究竟……这婴孩有何特别?寻千想要的是鬼胎还是阳婴?为什麽非此孩不可?
许许多多的问句在心底聚成了旋涡,将他的思绪卷扯下去。
不知怎生出的念头,他将指尖伸到唇边,一舔,舐去了指尖的泪。
然後他浑身一震,脑袋像被人用锤子反覆地敲开般疼痛不堪!
他眼前出现了……
忘川河畔、那幅巨大线画、闯进线画阵的小十六、正在控线然後露出惊愕表情的左左。
碎成片片的小碟子、泼刺的樱色胭脂、女人苍白的手、沾上血的长甲、刮得红肿的小脸……
还有太多太多,从前的一幕又一幕鲜明得像看皮影戏,重头在他面前发生。
十六瞪大一双水眸,坐於椅子上失神了好几回。
阴间人是没忘性,可这挖尽脑袋再拨放的画像是怎麽回事?
这孩儿难不成就是……不可能的……
「主子又犯病了吗?」小祝挂着一双红通通的眸,将大手搁在他眼前摇了摇。
十六满眸盈满巨狗的样儿,却是可以清晰的背诵出他小狗狗时的模事,这个发现可不太美妙,让他冷汗直流。
「没事儿。」他拍拍小祝的手,看向正在摇篮子中的小娃娃「小祝乖,再抱孩儿过来给我好生瞧瞧。」
青年不疑有他,从阿珂手上接过了已半入睡的娃儿,就放了进十六的怀中,「呐。」
娃儿的睡脸天真无邪,刚刚哭吵着的凶狠全消失了,剩下甜甜乖巧的样儿,很是讨喜。
十六凝视他,轻轻抚摸娃儿的嫩脸,脸上还挂着两串水痕。
娃儿彷佛懂性,再往他怀中挨近了点,小拳头抓抓,抓住他黑白的发……
阎老大呵,忘川是他每天对着的风景,困他一辈子的河岸。
相反,记川是阴间最为人熟悉,最荒谬不实的传言。
传说忘川记川,一反一正,同收颠覆一生之效。
但如果,传言不再是传言,记川是真的存在呢?
放眼天下,寻寻觅觅。
又有谁能想到,记川不是一条河、一个地方、一件法宝儿,而是,一个人。
***
影子拉得长长地。
月光如金粉洒了他一身,他只是静静地倚着墙,等待、等待。淡绿辫未在鞋跟附近荡着。
他挠起双手,充满耐性,似乎可以这样等至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