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看出了刀龙的犹豫,笑着问:“需要我回避吗?”
刀龙腹诽这大风大雨的你能回避到哪儿去,都是男人又不是互相没看过,不在意的说了句:“不用。”却伸手关掉了角落里的手电筒。
他找出一套干净的内衣裤,就开始背对着宋岩利落的换衣服。
黑暗中,听觉变得更加敏锐,刀龙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细微入厘,纤悉无遗。宋岩清晰的听到了衣帛和肉体微妙的摩擦,裤子拉链被拉下的磨人声音,几乎能感到刀龙近在咫尺赤裸的身体迸发出的热力,喉结不由自主的滚了滚,在黑暗中也闭上了眼睛。
直到刀龙那边没什么动静了,宋岩才沙哑着嗓子问:“好了吗?”
刀龙没有回答,他重新打开了手电,越过还闭着眼睛的宋岩,掀开帐篷的一角看了看外面的雨势。还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滂沱大雨,刀龙似乎刚刚才想到可能要跟这个男人在这个帐篷里渡过这难熬的雨夜,突然间焦躁起来。
他在帐篷里来回走了走,掏出口袋里的烟盒出来想要平缓平缓心情,却发现烟盒里的烟也被雨水浸湿,好不容易挑出一根半湿不干的,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刀龙看向坐在地上的宋岩,宋岩掏出自己的打火机,试着给刀龙点火,但打火机受了潮,两人努力了几次,也对不上火,只得悻悻的放弃。
和外界无法通信,那点儿来之不易的光亮在角落里岌岌可危,他们这临时的避难所在狂风暴雨的侵袭下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吹跑,刀龙有点泄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宋岩的旁边,牙齿顶着那根点不着的烟含混的抱怨:“他们不会把我们就这么忘了吧?”
宋岩苦笑着看了刀龙一眼:“谁知道。”
刀龙对宋岩说:“其实你犯不着跟过来。”
宋岩淡淡的反击:“你也犯不着冒险替她下山。”
刀龙有点讪讪的解释:“周玲在戏剧学院一直挺照顾我妹妹。她平时没这么钻牛角尖,她当然知道在这座山里想找那根手链简直是大海捞针,但又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丢了宝贵东西的事实,不豁出去找一回总是心有不甘,我只是替她平了她的难平之意而已。”
宋岩了然的笑了笑:“我比你更了解她的心情。如果有机会,戒也想不管不顾的豁出去一回。”他顿了顿,自嘲:“失而复得的诱惑实在太大,简直难以抗拒。”
刀龙不想深究宋岩想要豁出去失而复得的东西是什么,指着宋岩鼓囊囊的旅行包,岔开了话题:“带吃的了吗?我饿了。”
宋岩一愣,把旅行包倒了个底朝天,翻了半天,惋惜的摊了摊手。
刀龙看着滚落自己脚边的便携针线盒,气得嘴角直抽:“你这人,带了一堆莫名其妙有的没的,就没想带点儿吃的?”
宋岩赧然的挠头:“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我龟毛。”
两人忍不住相视而笑,像是一瞬间回到了当初刚同居的时候为了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小吵小闹各执一词的时光,慢慢的,笑容又僵在了各自的脸上。
刀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和衣在帐篷的一角躺倒:“那什么还迁不知道要在这儿耗多久,没吃的就节省点体力,先睡了。”
宋岩带了个轻便的羽绒单人睡袋,本想问刀龙要不要一起挤挤,见刀龙双臂抱膝,蜷缩在一边明显是摆出了拒绝的姿态,只得自己也随便盖着睡袋在一边躺下了。
帐篷里一时无话,到到下半夜,山里的温度骤降,刀龙把包里能裹的全裹在身上了还是冷得牙齿直打架。
宋岩低声问:“怎么了?”
刀龙没有回答。
黑暗中,宋岩又悉悉索索了一阵。就在刀龙觉得体温在不断的流失的时候,一具温暖的躯体紧紧的贴近了他,宋岩把自己的单人睡袋撕开,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刀龙顿了顿,实在无法拒绝雪中送炭的温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一动不动的装睡。
宋岩见刀龙没动静,大胆的伸出手臂紧紧的搂住了刀龙。
刀龙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刚要制止,突然听到宋岩在自己的背后轻轻的呢喃:“每天只要想到你和他睡在一起,我就睡不好。”
没来由的,刀龙觉得心中有点恻然,见宋岩只是搂着自己,没有再进一步,就继续装睡,随他去了。
刀龙开始还强迫自己入睡,渐渐的,在宋岩的温暖体温下真的陷入了熟睡。
第二天清晨刀龙醒过来的时候,还盖着那条羽绒睡袋,身体上还遗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但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离开。宋岩小心的掀开了帐篷的天窗,仔细查着外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