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组织里的武装成员也并非酒囊饭袋,很快就察觉了不对劲,开始进行反制,让基地内其他成员知道这群实验幼体叛变。当弗德烈依据计划要处理某个区域时,他却听到了老师熟悉的声音,并看到她带着一群孩子躲进一间仓库里。
那个仓库里有许多武器,依据计划,不久之后就会被炸毁,他们待在那里必死无疑。此时弗德烈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按照计划,清扫原定区域,还是带着老师,躲往安全的地方。
最后弗德烈还是决定,要帮助老师逃离基地,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放下武器现身于仓库中,请老师带着孩子和他一起走时,他却被光束枪所击中。
“怪物!不要过来。”
老师哭着又对他开了一枪,她并不擅于使用武器,抖着手根本就打不中弗德烈的要害,但他确实受了不轻的伤,而且心比身体还痛。
原来这个一直为他唱歌,许诺要陪伴他、保护他的人,从来都不曾信任他,一但发生事情,他毕竟不是属于她那一方的。
弗德烈留着血,默默离开了仓库,依据计划继续攻击其他区域,没多久之后那个仓库就爆炸了,在里面的人无一幸免,当然也包括那个为他唱歌的老师。
后来当弗德烈面对审判时,最常遇到的质问就是:为什么他们明明知道基地有许多非战斗人员,却连那些无辜者与孩子都不放过。
那时候弗德烈只会沉默地看着质问者,不予回答,他有沉默的权利,并且,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是啊,他究竟应该要说些什么呢?即便他有心想要让他们逃走,但对方并不信任他,甚至想杀他。他不在乎死去,但他还有同伴,若他任由老师杀掉,他所被赋予他的计划无法完成,同伴死伤将会更惨重。
他们这群实验幼体是被怀疑、不被信任、除了自身之外无人能救赎的一群,大家都觉得他们应该有力量,用更好的方式逃离基地,但其实他们没有那种力量。
无论对方是否曾对他们有一丝怜悯,最终他们依然被视为怪物;怪物唯一能做的就是,孤注一掷的歼灭所有障碍,求得一线生机。
“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弗德烈说这些事情时口气极为淡然,蜜雅却觉得自已难过得无法呼吸,弗德烈像是想要安慰她似的说道:“对于这些事我已释怀,当初那种状况,她一心想要救其他孩子,我又是反叛那方,不被信任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要是成熟一点,就不至于留下遗憾。作为实验体,因为有太多地方与众不同,被视为怪物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当初在培育中心被保护得太好,不了解自己在别人眼中会是什么。经历这些,也看清楚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