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生病的是阿浩,他应该比谁都要心急,但如今他却软着性子来安慰自己,或许……他要比自己想象得更加懂事成熟。
「阿浩。」摸摸阿浩的头,何秋平控制了情绪,重新带上一副温柔的笑容道,「你病得很严重,可是没关系,我会在你身边,你会没事的。」
「嗯嗯。」只要老师不生气不难过,阿浩就没有异议,「我会住院治病,老师别急。」
两人相视尔莞,尽管是在此困境之中,可希望还未完全破灭,只要两人在一起,何秋平依旧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阿浩因为病症被医院下了禁令,他休了半学期的学,住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自此以後,何秋平每日都在三地间来往跑,早上从医院出发去学校工作,下班後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医院照顾阿浩,时间紧凑得有时连饭也顾不得吃,夜里他会在医院的椅子上休息,但通常都睡不好,直到早晨又是之前一日的循环轮回。
阿浩非常心疼这样为自己奔波不停的老师,也有提出要老师回家休息,但都被何秋平一一否决,他说这些都是大人的事,阿浩只要负责治病就好。
阿浩住院期间,医疗费用都是何秋平承担,但他不介意,希望医生用最好的方法最好的药物,只要能治好阿浩,无论多少钱他都愿意支付。
经过医生的细心诊断,他们判断,阿浩的脑瘤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开颅手术,虽然术後可能会产生些副作用,但这的确是根治此病的最快方法,而至於手术的安排,自然是越快越好。
得到这样的结果,阿浩有些畏惧,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自己的脑袋上动刀子,但何秋平却一反常态,他异常坚持要阿洛签下手术同意书,因为这样才能治好这病,在他的坚持下,阿浩答应了手术,而非常不巧,手术的时间被安排在了这年的十一月十六日。
「是我二十岁生日的那天呢。」阿浩看着日历道,「老师,你还记得答应我什麽吧?」
在一旁给他削苹果的何秋平闻言笑了笑,「记得。」说完他切下一块苹果送到阿浩的嘴里,「不过你隔日可能还会因为麻醉醒不了,这样吧,只要你的病能治好,之後你无论做什麽,我都随你好不好?」
「真的?真的?」
「真的。」事到如此,何秋平不再回避自己的感情,「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等下等下。」阿浩先制止了他,随後从床边的抽屉里翻出一支录音笔,按下录音键後才道,「好了,现在再说一遍。」
面对他幼稚的举动,何秋平笑了,於是他又重复了第二遍,让阿浩一字不漏地录了进去。
事後,阿浩没有关掉录音,反而兴致勃勃地将录音笔拿到自己嘴边,接着老师的话道:「既然老师说了这样的话,那也就是表示我的求婚成功了对吧?嘿嘿,那我们可说好了,等我病好了,我们就结婚~!」
「这……好像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何秋平好笑道。
阿浩却没有在意那麽多,连连回道:「一样的、一样的,病愈之後洞房,赚钱以後登记,老师放心,我只要一毕业,就能赚很多钱,一定能养你。」
他的话语令何秋平笑个不停,其实因为近日的辛苦生活,何秋平已经憔悴消瘦了不少,但即便生活再苦、压力再大,只要有阿浩在自己身边,那一切困难都变得不值一提……
在手术前的几日里,阿浩不少同学前来看望过他,他们带来各种慰问礼物,何秋平帮忙收着,有时也会让出位子,给年轻人们享受自己的世界,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不让阿浩受累。
不过阿浩却觉得朋友们的探病多余,妨碍他和老师的两人世界,实在讨厌!
「阿浩,不要这麽说,以後出了社会,你就会感到朋友的好了。」
「我才不要,麻烦,我要和老师一样,一直和我在一起,那多好。」
「我是因为长相普通,身世又不好,所以除了同事外没多少朋友可言。」
「那样才好啊,那样老师就理所当然是我一个人的!」
阿浩毫不掩饰自己强烈的占有欲,他是相信老师的,但同时心中某个地方也有些隐隐後怕。
「不过老师,说真的,其实我得病後的确有怕过,怕老师你因为我的病就把我抛弃了。」
「傻瓜,不会的。」何秋平保证,「我不会抛下你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