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严默听到这样好的条件并没有立刻就上钩,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地问道:“如果这丝神力就是人们吸收神血石的障碍,那么你要它有什么用?”
虞巫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不紧不慢地回答:“你是祭司,你应该明白,有时候毒药也会变成良药,只看你怎么用它,用在什么上面。恰巧战首领得到的这枚神血石是水属性,而我想要水神血石已经很久,留着那枚火神血石也是为了交换。不过你放心,我的重点在那丝神力上,一枚神血石里包含的能量,还不值得我下手,更不值得我用人鱼族后代繁衍来交换。”
严默反手抓住原战手腕给他仔细把脉,最后又细细查看原战五官、皮肤和指甲颜色等。
原战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情况大致和虞巫说得一样。
严默面向虞巫,“什么时候交换?”
“抽出神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也需要细细准备,就在这场战事彻底结束,九原安定后吧。”
事后,原战继续处理城中各事宜,严默先一步回去休息。
等回去小树林,他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他的蜂卫们。
按理说,这个时节,蜂卫们应该早就出来活动,可是他回来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一只蜂卫,不由大感奇怪。
当初就不小的蜂巢现在已经发展到小房子大小,严默在把自己的精神力探入蜂巢观察时,呆住了。
当他刚要把精神力撤出,一丝不太强大的精神力试探地向他传达了亲近的意思。
“吾王,请等待,我们将会变得更加强大。”
意思并不是很明显,但是严默能够理解。他的蜂卫们竟然放弃了大量繁衍,改换了另一条进化之路。当初第一个女王蜂干掉了其他后来分巢的另两只女王蜂,统一了三个蜂巢,并合三为一。从此以后这只女王蜂将会控制自己的产卵数量,并命令所有雄蜂和工蜂必须在冬眠期进化,不能进化的,就会被自然淘汰。
这样做虽然他的蜂卫数量会减少,但蜂卫质量却会提高很多,而且每一只蜂卫的寿命也会得到大大延长,不会一两年就不得不死亡。
因为是第一次进化冬眠,需要的时间长了点,而且损失也不小,这也是严默回来后一只蜂卫都没有看到的原因。
严默对女王蜂和蜂卫的计划并没有表示反对,但感觉到蜂巢内不少生命都在流失,出于对这支完全忠于自己的蜂卫的不忍,严默割破手指,挤了十几滴鲜血滴入蜂巢。
“吾王!吾王!”喜悦而模糊的精神力向他蜂拥而来,严默索性又挤了一些鲜血滴进去。
第二天,严默放出骨鸟,咒巫操纵其中一只,带领壕和深谷的战队前往大河口支援。
黑水赢石则带人进入地道前去红盐湖杀敌救人。他临走前,严默本想叮嘱他一定要把蚊生和大山救出,可又怕黑水因他命令束手束脚,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让他小心行事。
原战则亲自带了两百人前去消灭朵菲部落,严默不放心原战身体,也以操纵骨鸟的名义跟随。
猛负责联络,狰和捕蛾负责留守九原。
鸟头里,原战看严默似在闭目养神,便没有打扰他,只在他身边坐下。
可严默很快就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些复杂笑容。
“怎么了?”原战的手臂搭上他的肩膀。
严默转头,竟然低头在他脖颈蹭了蹭,“我有了一个奇怪的能力,可以看到谁在虔诚地信仰我。”
“信仰?”原战眼神软成一滩水,他家小老头这是在跟他撒娇吗?
“就是比尊敬更尊敬,把我当神一样看。”
原战眼眸突然暗沉了一下,但他的表情却没变,“这个能力不错,以后你就知道谁对你是真正的忠心。”
严默抬起头,摇摇,“人心异变,今天信仰,明天也能变成仇恨。证据是经过昨天那场祭祀之舞,连我们的敌人中都有不少人对我付出信仰。”
原战笑,笑得可残酷,“那正好,把这些人提出来,其他人都杀了。”
“别!”严默很矛盾,他虽然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多年,也掌握了一方权势,但是前生教育给他留下的印记太深,他就算明知有时候杀人是必须的,但他顶多恨极了想杀死几个仇人,像这样大规模杀战俘,哪怕是才攻打过九原的战俘,他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他们是敌人。”
“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严默感觉出原战声音中有了丝不满,抓过他的下巴扭向自己,“和他们的部落交换财产,卖掉、或者留下做苦力,总有处置的方法。”
原战哼唧,“送他们回去就是给我们的敌人壮大实力,等他们缓过气,一样会来咬我们。”
“那就卖掉,交换其他部落的奴隶来。”
“摩尔干已经是最近的部落,如果要交换这么多人手,我们必须去更远的地方,可是这些人一旦换出去,势必会出卖我们九原的消息,人鱼族大概也不希望他们的栖息之地被人知道。”
“强词夺理!没有那些人,我们的事一样会被摩尔干、黄晶,甚至蛇人他们传出去。”
原战表示他就强词夺理了,你能怎么着吧?
严默气得扭他耳朵,“那就把人都留着做苦力!”
“管理麻烦,我们哪有那么多人手管制他们。”
严默瞪他。
原战不为所动,“杀掉最好,既能震慑敌人,又能减少未来的威胁,还能减少俘虏口粮,这些人的血肉还能肥了土壤和我们领地里的野兽。”
“……不能杀。我有祖神盯着,杀这么多人,他肯定会惩罚死我。”而这种事情他也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像这么大的事情,原战肯定会跟他交待,而且杀俘时说不定还需要祭司祷告天地平息这些战俘的怒气和怨气。
原战生气,“祖神不讲理吗?是他们攻打我们,又不是我们攻打他们!”
“战场上杀敌和杀俘是两码事。而且杀俘有个极大坏处,不只你的名声会变得残暴恶劣,以后再遇到敌人,他们知道被俘虏也活不了,必然会抗争到底,到时候我们就算能胜,自己人的死伤也会很大。”严默觉得他应该安抚一下他的阿战,可是在看到对方眼眸中那个苍老的老人后,他伸出的手竟停顿了一下。
原战眼尖,抓住了这只伸向他的手,牵引着塞到自己皮裙里面,十分不要脸地说道:“想要我不杀俘也行,你得说服我。”
严默低声笑了下,很正经地问:“怎么说服?”
原战摸他的嘴唇,眼中火焰旺盛。
严默张开口,慢悠悠又略微含糊地道:“哦,你是想我这样说服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