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第九层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所有人都在等这堵墙再次打开,到时出来的会是谁?
矮壮战士安慰翠羽王后,说老祭司一定会杀死原战等人为她雪耻复仇,翠羽王后这才能忍怒等下去。
原战脖子上挂着蓝音送给他的骨器,背着藤筐站在石床前,默默地与半兽人的两个黑窟窿对视。
谁都想占对方便宜,但最后到底谁能占到便宜?
答答一进来,所有汗毛全部竖起,紧张让他对半兽人低吼了声。他感觉到这个半兽人非常强大,也许比生育他的那条大鱼还要强大!
草丛身体颤抖不已,半兽人的威压让她忍不住想要匍匐。
拉莫聆表面看不出什么,只脸色更加苍白。他终于见到了这个神秘的家伙,没想到长的这么有特色。
“你带这些人进来有什么用处?”原战脑中响起半兽人的嘲笑声。
“就因为没有用处,你才会允许他们进来。或者你在害怕?害怕死在我手上?”
“哈哈哈!好一个狂妄的野蛮人!就凭你也想杀死我?还是蓝音那小祭司给了你什么好东西?你以为凭借那东西就能对付我?”
“看来你也知道音城人要对付你,那你也应该明白我来是干什么的了。”
“你想得到某个巨大的好处,贪心让你前来。”
“没错,就跟你明知我要杀死你,可你为了得到我,也宁可让我靠近一样。你和我一样贪心。”
两人把话全部说开,所有阴谋诡计全部放到一边,下面谁能活下去靠的将全是自己的实力。
“还有一个活人,他的气息也许很轻,但我能感觉到他。”半兽人在说这句话时,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半兽人警惕起来,他活了这么长时间,对于危险的直觉非常信任,而这个心悸也被他看作是一个兆头。
但是这里的人能力都不太高,就算全部加起来也不可能威胁到他,他为什么会感到心悸?到底这些人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暗手?
原战放下了背筐,严默从藤筐里站起、走出。
“你就是当初附在这野蛮人身上的魂体,对吗?”半兽人放出魂力,笼罩了整间卧室。
“没错。”严默坦然道。
“你竟然活过来了。”半兽人带着点不可思议道,他突然也想接触这个人,感觉一下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严默见他没有察觉他体内的巫运之果,不由稍稍安心。
“你是祭司?”
“对。”
“你们的部落叫什么?”
“你不知道?”
半兽人当然知道,翠羽王后已经来找他哭诉过几次了,他抬起手指,虚指了下原战,命令道:“你过来。”
原战没动。
“怎么,害怕了?”不等原战回答,半兽人忽然道:“喂,那祭司,我可以和你们做一个交易。”
严默好奇,“什么交易?”
“不要抵抗,把你们部落首领的身体和灵魂全部交给我,我以战魂起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庇佑你们部落一天。”半兽人起先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这个交易完全是他临时起意,就因为那份莫名的心悸。
他活得长,也就因为活得长,他才更不想死。如果能有更安全的得到原战的方法,他当然愿意付出一些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代价。
“庇佑?你知不知道土城王室和神殿祭司们都想杀死我九原人。”
半兽人傲然道:“有我在,他们不敢。”
严默似笑非笑,“那你的庇佑是什么?让九原成为土城的附属部落?”
“这样你还不满意?你知不知道土城是九大上城之一,更是最古老的三大城之一,不知有多少部落想要附属土城,你们的部落再强大、再富足,能比得上一座中城?同意这个交易,你们部落将会越过下城,直接成为中城,一步从下等的野蛮人变成文明城市,这还不够?”
严默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这半兽人大概是真心觉得自己这个交易对于九原来说非常划算,九原人听到这个交易内容,按对方想来就该哭着喊着跪求着答应这个交易。
半兽人还在继续说服道:“你是部落祭司,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么做才对你们整个部落好,是交出一人却福及整个部落,还是为了一个人让整个部落都成为土城必灭的对象,想一想吧!”
严默完全不用想。他现在心中有个方程式,基本就是自己的分量=儿子的分量>原战的分量>草町和三弟子等人>九原部落,而九风和巫果则和原战同列。咒巫嘛,应该不用他担心。
半兽人看严默不说话,还以为他动心了。
拉莫聆有点担心地望向原战,怕这个人会被自己的祭司给放弃,就像神殿和他的父母在考虑到整座音城的未来的情况下,把他放弃了一样。
原战才不相信他的默会放弃他。
他差不多已经恢复九成九的记忆,以他家祭司大人善良敦厚(自私自利)的性子,怎么可能为了部落的将来而主动放弃他这么忠心又好用的打手加劳力?再说他家祭司大人会稀罕一座中城吗?他连上城都不放在眼里好不好!
严默轻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他的脚下突然多出了一块圆盘。
原战时刻注意他的动作,见此,立刻勃然大怒,逼近石床,一把抓向半兽人,怒骂:“想让我死,也要看我愿意不愿意!”
拉莫聆见到严默动作,也迅速冲到石床前,对着半兽人张口就道:“你不会成功!”同时不忘脚踩圆盘。
半兽人见原战主动靠近自己,还是被激怒到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当即大喜,也没有在乎拉莫聆说了什么——他知道拉莫聆是谁,却根本不知道拉莫聆的能力。
答答和草丛见到严默动作,也全都跑向石床边,踩到圆盘上。
答答拔出了背在身后、拉莫聆临时为他找来的巨大石斧。
草丛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紧张地盯视着半兽人。
半兽人已经管不到其他人,在原战的手指刚刚碰触他之际,为了不让原战逃脱,他反过来一把扣住原战手腕,从石床上半跪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