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些青年看起来明明有二十岁往上,但经过他的鉴定,却只有十五六岁。而有些营养不良的孩子,看起来偏小,但其实已经进入少年期。
最后经过统计,部落全部人口共六十四人,另编外一人。男五十二人,女十二人。
十六岁以上,男子三十九人,女子只有八人。
十六岁以下孩童,男孩十人,女孩也只有四人。
对于这种男女数量的悬殊比例,严默相当头疼。
而随着人口统计进一步展开,更让他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
既然提出家庭制,那么在统计和建房时肯定要按照家庭来统计和考虑,但是想要清楚地分出家庭却不是件容易事,原因就在于因为女性稀少,阿乌族不少妇女都有两到三个男人,最多的一个甚至和六名男性陆续发生过关系,而她们生下来的孩子有时候连她们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是谁的孩子。
不过阿乌族普通是孩子跟着母亲走,严默也不想改变这点。
但是考虑到孩子的抚养问题,一旦家庭概念和私有制推广开来,父不详的孩子,后面的男人是否愿意抚养和对亲子是否会区别对待等就会成为一个大问题。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严默只能一步步来。
首先,先把血缘明确的家庭分离出来。比如当初那个小孩阿乌一家,他们家算是少有的血脉清晰,他们的母亲也只有他们父亲一个男人。可这样的家庭竟然只有两户。
其次,明确没有女人的家庭。比如单亲者,单亲者要么孩子的母亲已经不在,要么就是孩子的母亲不愿和他一起过,这样的家庭一共有十一户。
第三,明确单身者。这点很简单,就是既没有女人,也没有亲人要养或被养的人。
做完这三步,下面重头戏就要开始了。
严默这两天忙得也就是这个事。
不用外出的阿乌族人也不在石碑前聚集,全部跑到祭司帐篷门口看热闹来了。
不对,不是看热闹,是看分女人。
哎?好像这个也不对?
不过在阿乌族人眼中,事实就是如此。
去掉两个已经有明确家庭的女人,还有六名进入生育期的妇女,其中五人经严默鉴定都未满十六岁,最小的一个才十二三岁,可是人家孩子都生了,这时再阻止也来不及了。
严默最怕的就是这种烦心事,但他不管又不行,除了他,这部落里就算是原战也搞不定这种事,而巫诚等人更是还在血缘关系中绕圈圈呢。
“萨云,你有两个孩子,你知道两个孩子的父亲分别是谁吗?”严默坐在桌子后面问。
萨云就是萨宇的母亲,负责部落里的亚麻纺织一事。
萨云点头,伸手指了指偷溜来看热闹的大泽,“庞泽,还有庞沼。”
庞沼今天轮值出外捕猎,没来。
大泽看严默看他,立刻右拳砸向左胸给他行礼。
严默笑笑,继续问萨云,“那么你想跟谁过?”
萨云犹豫。
严默鼓励她,“说出来,没关系,你想跟谁过就跟谁过。”
萨云摸了摸脚边坐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娃娃的脑袋,又摸了摸挤到她身边的萨宇,大胆道:“大人,我想和他们一起过,他们也答应我,以后有孩子都会抚养,不管是哪个的。”
严默有抚额的冲动,九规明明说了一夫一妻制,可是被他寄予重望的萨云大姐一上来就给了他一棒槌。
萨宇这熊孩子也在下面喊:“大人,我不想和弟弟分开。”
严默牙疼,这小子明明前两天还跟他喊说要摔死他那个讨厌的弟弟,今天就变成不想分开了。真是小孩的心,六月的天!
大泽也走到那母子三的身边,诚恳地对严默道:“大人,庞沼没来,但他已经和我说好了,我们要和萨云和孩子们一起过,可以吗?”
“大人,我选择两个丈夫,您会惩罚我吗?”萨云无比担心。
萨宇瞪大了眼睛,急切地看着严默,他不要大人惩罚他的母亲。大人这段时间教给他们很多,也让他们知道了母亲的伟大和艰辛。
严默本意是想通过教育上的潜移默化来提高妇女在九原部落的社会地位,但无心插柳的结果似乎也不错?
但是这些人的口气和他们的目光,严默觉得自己就像是拆散人家一家子的坏人。
颁布九规三令也是为了让部落里的人生活得更好,如果为了迎合规矩而非要让本来幸福的人变得不幸福,那就成了本末倒置,严默自然不愿如此。
尤其是部落建设初期,想要大家完全按照规章制度来显然不太可能。
严默看向老族巫。
巫诚就站在桌子的右前方,看严默用眼眸询问他。
巫诚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大人,您决定就好。”
严默也没指望老族巫,他只是表示个意思而已。
闻言,他抬头对大泽和萨云母子三人说道:“在部落规则出来之前,你们已经结成家庭,就算住在一起,也不算违反部落规则,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
萨云等几个一起松了口气。
“部落规则只是原则,如果有特殊情况,请呈报裁决团,裁决团也并不会僵硬地全部依照规则行事,如果真有情有可原之处,裁决团成员自会斟酌。”
阿乌族人听不懂严默说的大多词汇,但他们的意识却直接理解了严默所说的意思。
阿乌族人很高兴,萨云的成功也让其他几个有同样想法的男女感到希望。
这之后,严默一连处理了三家都是同样情况,全都是一个女的带着几个孩子愿意和几个男人一起生活,而那些男人也都愿意。
还剩下两位女子,一名就是那个只有十三岁左右的最年小母亲,还有一位则是那位曾和六名男性陆续发生过关系的最年长女性。
严默对那位小母亲很怜悯,对方看起来有十五六岁,怀里还抱着一个半岁不到的婴儿,这个婴儿竟然是在他们迁徙到这里的途中生下,而母女俩人都命大,在寒冬中、在猛的特别照顾下硬是挺到了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