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巫连忙道:“我们愿意……”
严默再次制止他,“就算你们愿意,也需要通过一些考验。在这之前,你们只能作为九原部落的附属部族,直到你们学会部落的语言并通过部落的考验,才能成为部落的正式成员。别说你们,就是人口近两千人的原际部落,山神九风也没有同意让他们立刻加入,只从中挑选了几人。”
这就是严默的狡猾之处,他必须想出合理解释,来解释九原部落目前重要成员只有三人的现象。他也不怕自己说的话对方听不懂,因为他发现这种直接与大脑对话的方式,可以突破任何语言的障碍,直接让对方领会他的意思,而他也同样。
老族巫不知道原际部落,也不知道两千这个数字到底有多大,但他知道两千人的部落肯定要比他们这个小部族厉害很多。
“不过……”严默口气一改,温和地道:“因为你们已经是山神九风认可的子民,所以接受的考验不需要像山下草原的原际部落那么严厉。”
“祭司大人,考验会是什么?”老族巫担心地问。
严默严肃地道:“忠诚与勤恳。等你们决定好去盐湖寻找我们,部落的酋长也就是大地之神的血脉战士原战会派人告诉你们要做什么,只要你们做到,就可以加入部落。不过你们也放心,在你们接受考验期间,部落也会庇护你们,给你们红盐、给你们保护、也会帮助你们取得食物,甚至会教导你们更多事情好让族人们生活得更好。”
老族巫又是感激,又还想再询问一些什么。
严默却不准备再多说,他放下手,对原战道:“我们走吧。”
原战虽然不知道欲擒故纵这个成语,但不代表他不明白严默的意思。
严默走得很放心,首先伤患那边,他留下了足够的药物,并教会了老族巫和他弟子如何换药及照顾伤患。其次,他相信阿乌族已经跑不出他的手掌心,这两天,他和原战给予阿乌族的震撼已经足够。
阿乌族长甚至先族巫一步,期期艾艾地向他表示想要全族加入九原部落的意愿。他们也知道,加入部落,他们会更容易活下去。
可他还是认为送上门的不值钱,也不会被人重视。为了避免阿乌族人把他们的保护和付出视为理所当然,他必须一开始就给阿乌族人想要加入部落并不那么容易的印象,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珍惜他们得到的,并从观念上把他们的地位和其他族人分开。
这不是说他否认了平等的重要,只是哪怕在他原世界宣扬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做官的和老百姓的地位也绝对不一样,君主立宪国也仍旧存在。
他不会剥削这些原始人,但也绝不会让别人动摇他的地位。他努力去做这些,可不只是为了做一个好人和教化原始人。
当然,对不同的人他也会有不同的态度,如果碰到和原战一样强大或比他更强大的人,他一定会换一种方式去收服和笼络对方。
阿乌族人全体目送严默和原战离开,九风则盘旋在天空上。
严默没选择更拉风的离开方式,原因有三。第一,他舍不得让翅膀刚长好的九风要负担他、原战和小怪物加起来的重量。第二,他觉得抓着九风的爪子飞也不太帅气。第三,上面太冷,还不如走路暖和。
阿乌族人想要把小怪物的尸体送给严默一半,被严默以你们食物不够的名义推拒,他只让九风带了一只回去解剖用。九风似乎对小怪物很感兴趣,但不新鲜的猎物它不想吃,勉强答应帮严默带一只回去。
其实严默真心不想让阿乌族人吃那些小怪物,那玩意看着太像人。可是在他无法提供大量食物的现状下,他阻止阿乌族人在缺少食物的寒冷冬季吃那些怪物,跟要他们命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没提,只在这两天中没吃阿乌族提供的食物。原战看严默不肯吃那些小怪物,他竟然也没吃,直接跑出去逮了几只兔子和草原鼠回来烧烤,供两人食用。
而两人这样的行为在阿乌族人眼中却被理解为另一种意思,他们认为祭司大人和神的战士是在为他们节省食物,甚至有些原先怀疑两人是来抢夺食物和霸占住地的人,现在看着空手离去的两人,也都为自己的小心眼而感到万分羞愧。
暂且不说严默他们离开后阿乌族人内部的决定和议论,且说离开的两人。
走远了后,原战问旁边疲累却带着兴奋之色的少年:“你不是想要那些亚麻的吗?”
“不急,等阿乌族加入我们,那些亚麻自然也属于我们。”
“你要给他们什么考验?”
“房子要有人盖、麻布要有人做、皮毛要有人鞣制、晒盐池要有人挖、细盐要有人提炼,你也需要人手和你一起去开疆拓土,那么多事情,每一样都是考验。当然最主要的是要赶紧教会他们说我们的话,我可不想当翻译机。”
“饭衣鸡?”
严默没解释,每个陌生词都要解释太烦,他另道:“怎么考验那些人,怎么管理他们,怎么分派人手,我相信你比我更擅长,所以具体考验他们的事就交给你和猛了,我只负责提供技术支持。”
原战痛苦地理解着,“我现在也很希望你把你的手贴到我脑门上,你说的话越来越难懂了。”
“回去后,我要给你做个详细检查,另外我还需要给你做一些数据对比……你不用管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对于原战身上竟然出现自己无法解释的现象,大国手严默才真痛苦。
原战突然伸手抓住严默,严默转头。
“你好像越来越不怕我了。”
“我怕你?嘁!”严默不屑冷笑,“我以前只是打不过你,所以只能暂时忍耐,你以为我那时是怕你?”
“我想睡你。”
“……青天白日的,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严默简直无法理解这个原始人的脑回路,走在路上好好的他竟然能突然发情。
“想你。”原战特诚实地道。他已经忍了两天,那天看到严默干翻那么多小怪物后,他就想按倒他,狠狠地干他。而在严默对阿乌族人说出部落的名字“九原”后,这份欲望已经变成了让他麻麻痒痒的奇怪执念——原来他的祭司大人嘴上不屑他,心里却在一直想着他,嘿!
九原,九风加原战,他就是这么想的!
可惜严默不知道原战心中想法,如果知道他一定大喊冤枉,他当初说出九原这个名字,“九”确实取自九风没错,但“原”却绝对不是原战的原,而是因为原战和猛都来自原际部落,他在原世界又是中原人,所以才取了“原”这个字。
“看看天空吧,兄弟,要下雪了!快点赶路吧,我求你了!”严默崩溃地道。
“还有点时间。”
“什么?”
原战摸摸脸,突然扑向严默,被扑倒的严默二话不说,先撒药粉再扎针。
原战连打了两个喷嚏,不能动了。
“我就想试试你有什么手段。”男人郁闷又不甘心地说。
严默爬起来在他脸上狠狠踩了两脚,又踩住他的裆部,恶狠狠地道:“现在你知道了?”
嗯,以后就知道要怎么对付你了,你等着!青年狰狞一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他的小奴隶、他的祭司大人,竟然用脚非常有节奏地……
那天,有人以为自己赢了,以为自己侮辱了曾经侮辱自己的人,扳回了一城。
那天,也有人体会了另一种欢愉,为以前狭隘的认知打开了另一扇门,被限制住的狭隘思想从此延伸扩散,就此向某人所说的变态道路一去不复返。
这场较量,到底谁输谁赢,也许这要穿过几十年的时间去看他们两人的后面发展才能知道究竟,而现在没人能知道这点。
在原战被他的祭司大人大发慈悲地拔出金针、喂他服下解药后,冬天的第二场雪终于纷纷扬扬地落下。
而第二天,阿乌族人就迫不及待地出现在盐湖的左眼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