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想安慰少年,却被原战抬手制止,他盯着少年的眼睛,忽问:“你说你会的这些都是盐山族祭司教给你的?”
严默没有立刻回答,他发现原战真的比猛难糊弄得多。
原战不等他回答,又像自问又像问他似的接着说道:“如果盐山族祭司懂这么多,还能帮助战士‘调理’身体……”他第一次接触这个发音,但少年想要表达的意思并不难理解。
“盐山族的战士肯定会非常强大,高等级的战士也会很多,那么你们怎么还会被彘族打败?”
他就说这是个精明的小子!严默脑中思绪电转,要怎么说才能给自己争取最大利益并且不让对方怀疑?
猛左看看,又看看,抓头,看来小奴隶也有他的秘密呢。
在适当时间的沉默后,严默开口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到了十四岁还没有成为一级战士吗?”他故意拖慢语调,为的就是拖延时间好组织语言。
“因为你是祭司弟子?”猛接口,像他们部落的祭司弟子都不用跟着战士苦练。
错,因为我在做少年黑狡的时候人比较笨又贪玩,家里又有两个能干的哥哥顶着,盐山族整体又比较富足,所以从没有认真训练过自己。
严默摇头,“因为我身体比较差,经常生病。就因为这,我和祭司大人接触比较多,才会成为他的弟子之一,但是也因为我身体比较差,经常生病,所以他不止我一个弟子。”
严默看向原战,“这也是你为什么没有在我族祭司身边看到过我的原因,就连我族人都极少知道我在跟祭司学习。”
原战眼中疑惑少了一些,确实,自从他见到少年以来,少年不是受伤就是生病,好了也是一副瘦弱体虚的样子。
很好,解决了第一个问题,下面该铺垫第二个,他目前所泄露的一些知识和技能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拿盐山族祭司来扯大旗。
试想,如果连他这个弟子都这么厉害,那么教他的祭司得厉害到什么程度?而拥有这样的祭司的部落又为什么会那么弱?并且衣食住行也和其他部落无异?
严默打算给自己重新找一个更伟大、更无法找其验证并能一次性解决他所有知识来源的靠山。
感谢山神九风,这位给了他灵感。也感谢原战两人叙述的关于神血的传说,这让他的说法会更有理可据。
“其实我族祭司并没有教我很多知识,他着重教的是他另外一名弟子。”少年再次流露出悲伤。
猛不解,直接问道:“那你怎么会懂这么多?谁教了你?神吗?”
“我不知道……”少年眼中有着深深的困惑,默默催眠自己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迫使自己也相信,“我经常做梦,梦中有个长着翅膀、人头鸟身的男人,是他教导了我一切。一开始他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小时候我为此经常头疼,晚上睡不好,白天就没力气,结果身体越来越差。”
原战和猛互看一眼,他们都差不多相信了少年的说辞,因为少年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真的为此困扰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此时回忆时的神情都有点恍惚。
更重点的是,少年提到了一个人头鸟身长着翅膀的男人。他们也曾怀疑过为什么山神九风不但没有杀死少年,还承认他为自己的祭司——虽然这是少年自己说的。
但如今,听少年这么一说,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少年在梦中得到了神的知识传承,而山神九风就是那位神在世间的另一分身,所以九风才会把少年抓来,因为盐山族被灭族,老祭司死去,它需要新的祭司。
很可能那位人头鸟身的神就是盐山族的祖先,虽然不知道少年因何而被唤醒了他的血脉传承,但就像原战自身,他的能力也是突然而来,没有人可以解释这种事情,也没有人知道祭司传承到底是怎样的,也许少年这种得到知识的方法就是最初祭司传承的由来。
至于九风为什么没有保护盐山族,大概是因为盐山族原来那位祭司没有得到真正的传承,也没有掌握真正的祭祀和召唤之法吧。
严默看着那两人的表情,知道自己忽悠成功,那么他就可以开始进行第三步铺垫和解释。
“我小时候没有办法理解那位说的话,他说的话我很多都听不懂。”
“明白,你说的话我们也好多听不懂。”猛眼中有着深深的同情,“如果我的脑袋中有一位神一直在用那种奇怪的发音对我说话,我恐怕不止头疼,发疯都有可能。”
严默笑了下,“但是等我长大后,不知怎么回事,我开始能理解那位神……姑且称他为神吧,对我说的话。可是我不知道那位神跟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很少有机会能够验证,直到……”
严默故作神秘地停下话头。
原战明明很心痒,却不肯主动上钩,反正旁边有个憋不住的猛。
猛果然一叠声地追问少年直到什么。
“直到那位神让我到一个地方取了一些东西后,他说那是留给拥有他血脉之人的传承中的一部分,让我好好使用,也只有我能够使用。”严默在给自己光明正大地使用金针和草药包而找借口。
至于借口会不会在将来传开,引来某些贪婪者妄图掠夺或毁灭?
他仔细想过,除非他一直不用指南奖励给他的东西——那不可能,因为他还有近一亿点的人渣值要减,而用了就必然会有泄露的一天,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出来源,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神赐物,且认主,别人得到也没用。
猛和原战的眼睛都亮了,古神传承下来的宝贝,听着就好神奇。
严默接着道:“拿到东西的我终于相信我从那位神那里学习到的一切知识很可能都是真的、有用的,可是等我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族里的祭司大人时,彘族攻打了进来,而我之后不得不跟着一部分族人仓惶逃出,结果却因为没有多少战斗力,在路上被野兽咬伤,被族人放弃,最后被阿战捡了回去。”
“啊……”猛长长感叹一声,突然斜睨好友,“阿、战!你运气真好,随便捡捡就捡到一个得到祖神传承的祭司大人!”
原战不想笑,但不小心露出的牙齿却怎么看都带着点得意和自满。不过他得意的内容和猛有点不同,他在想:哈哈!他睡了一个祭司!一个得到祖神传承的真正祭司大人!哈哈哈!
怎么办?就在这一瞬间,他好像硬了?……呼,还好他坐在水缸里。
严默感到原战看他的目光有点不对头,瞟啊瞟的,竟然还在舔嘴唇。
这丫的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严默脖颈汗毛突然竖起,他觉得他好像看懂了水缸里那青年目光中隐含的XX和XX!
这家伙,才好转多久?真的是年轻就容易“冲动”吗?还是他的药材配置有问题?
原战就带着这种近乎猥亵的舔舐目光看着少年,脸上却一脸严肃,嘴上也一本正经地道:“你放心,你今天跟我和猛说的事情,我们都不会说出去,我和猛可以用自己的战魂发誓!”
猛听了,立刻也一正神色,挺直背脊道:“没错,我用自己的战魂发誓,绝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如有违背,战魂立毁!”
原战立了同样的誓言。
这位是在保护他?严默惊讶之余,心中也有点窘然。难道他错怪了对方?其实对方的目光并不是他理解的那种意思?
也是,只要不是真正的同性爱者,谁会没事看着同性流口水?就看猛,一天到晚喊着要摸他,结果不也没对他乱动手动脚?
严默一拍脑袋,不让自己再多想。好吧,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他至少不用再在这两人面前遮掩什么,这样以后他做事也会方便许多。
少年憨厚且感激地一笑,露出白牙道:“我把我的事情都毫无隐瞒地告诉你们了,那么你们能不能也告诉我一些事情?”
“什么事?你想知道什么?”原战看少年的目光终于带上了几分信任,这位直到现在才敢对自己的小奴隶放下戒心。当然,这也跟少年在他不支昏倒后不但没有害他、遗弃他,还帮他疗伤并助他升为三级战士有很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