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到哪里能在短时间内弄到足够的兽皮和足够整个冬天食用的食物?
严默的微笑变成了苦笑。
“桀!”人面鸟叫了声,抓着窝边,盯着严默。
这小两脚怪想干什么?逃跑?他会飞吗?没看到他长翅膀呀。
那么是看风景?它有时候无聊也会这样傻盯着一个地方望。
不过他不饿吗?为什么巢里的果子他没有吃?不喜欢吃?不能吃?可它明明看见过那些两脚怪吃过这种果子,而且还经常去摘。
还是……他不会吃?需要它像喂幼鸟一样喂给他?
人面鸟偏了下脑袋,一翅膀把人扇跌进窝里——没有翅膀掉出去会摔得稀巴烂,它就经常这样摔死猎物。
随即,它跳进窝里,叼起那串黄色的果实,送到少年嘴边。
“咕噜噜……”一连串不是很响亮却绝对无法忽略的腹鸣声响起。
严默顶着一头鸟毛和干草从窝底爬起来,他正在想他是不是得罪了这只鸟,金针已经握到手中,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那可怕的鸟嘴叼着一串果实送到了他嘴边。
那串果实瞅着很像是马奶葡萄的变生种,果粒更加细长一点,长度有点像小手指。
嘟噜一串子,果粒长得不密集,但果穗很长,一根茎条上疏疏散散的长了不少,大多颗粒饱满,有几颗坏掉了,发出浓郁的甜香味。
“咕咚!”有人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
严默实际上已经饿得胃抽筋头发昏,只是他前面太兴奋所以暂时压下了这个感觉,等他意识到时,他已经无法控制地伸出了右手。
人面鸟看他伸手摸上果子,喙口一松,让他自己拿着吃。
它见过那些两脚怪吃东西,都是这样用两只前爪抓住食物。
严默揪了一颗“马奶葡萄”,犹豫着送进嘴里。
这是他见到的第二种他不认识的食物。第一种是昨天草町送给他的水神树叶,当时他一犹豫,没及时吃,带着几片和原战一起去找羊群,结果被大鸟抓来也没吃成,如今那几片叶子早不知掉到什么地方。
话说他那个毛头主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记得那小子当时想救他来着,还听到了他的吼叫声,最后还追着他跑了很长一段路。
感动吗?
他当然会感动,人渣不代表冷血,尤其是当对方在为自己付出时。
不过触动不大,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那小子。一直想着要从那些人身边逃开,可真逃开又发现没了他们,自己一个人根本寸步难行。
“唔!”皮有点涩,但里面的果肉很甜,果肉不像他吃过的马奶葡萄一样多汁,似乎更为凝实和脆口一些。
看到小两脚怪开始吃东西,人面鸟的喉咙中发出代表喜悦的“咕噜”声。
严默没有感到来自大鸟的威胁,索性盘膝坐在窝里尽情享用起那串马奶葡萄。
吃完,他一抹嘴,抬头跟大鸟商量:“如果你不想杀我,能不能送我出去?我想喝水,还想撒尿。你应该不希望我尿在你巢里吧?”
第37章 小两脚怪要死了?
鸡同鸭讲?
不,他们是人同鸟讲。其艰难程度按照生物常见分类的八个阶梯来看,直接跨越了五阶。
无论他说什么,比如耐心解说自己需要大小解的重要性。结果那鸟都只是一脸精明相地盯着他看,任他说的口干舌燥、说到喉咙沙哑,对方也就是多歪了下头。
渴,还有真的迫切需要解决人的生理卫生问题,他站了起来,直接用行动向对方表示自己要干什么,比如掀起了皮衣。
然后在对着巢壁尿到一半的时候,被蠢鸟一翅膀扇倒,正好倒在自己弄潮湿的那一滩上,顺便剩下的一半也没憋回去,而不能站起的他可想而知……
严默默默地爬起,站直,脱掉了那件厚重的皮衣,扔到一边。同时告诉自己要有耐心,驯兽的过程就是一个和对方比耐心的过程。
随即他面对蠢鸟吐出舌头,扇了扇,接着仰头做出想要喝水的姿势。现在说话已经没有用,直接用行动表示也不行,他只能做动作,抱着万一的心情希望对方能理解。
他不知道那蠢鸟是不是真的理解了,也许它自己也渴了吧,那时候他已经做了类似想要喝水的动作不下三百次,他甚至在途中听到那蠢鸟发出像是很高兴的“咕噜”声,那表情看着可像是在看小丑演马戏。
蠢鸟飞了出去,他咽口唾沫,迅速在窝中开始翻找一切有用的东西。
羽毛、干草、树枝,这些都暂时没用。
埋在干草和羽毛下面有很多半透明的石头,人的巴掌大,椭圆形,很规则,看着像鹅卵石,漂亮是很漂亮,也没用。
他以为会找到许多兽皮和兽骨之类,但几乎一根都没看到。
奇怪,蠢鸟不在自己窝里吃饭吗?
他对鸟类的习性不了解,何况不同种鸟就有不同的生活习性,目前从这只人面鸟的鸟窝之清洁和整齐程度来看,这是一只很爱干净并很会做窝的鸟。
他查看了巢壁的结构,并挖到了窝底下最下面几层。
这只鸟巢整体以树枝、碎石、干草、泥巴以及其他一些他看不出来的黏合物混合在一起建成。
鸟巢的味道舔了下有点咸,很多材料比如泥巴很可能就是取自那个翅碱蓬的盐碱湿地。
这只鸟甚至懂得在鸟窝的下层摆放了很多鹅卵石用来压窝,不让它被大风吹走。
不过这鸟窝到底是如何固定在石柱顶端上的?山顶风大,虽然鸟窝整体体积很大,但这应该不是它不被吹掉吹散的真正原因。
严默无法理解,在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到自己的东西后,他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自己脱下的兽皮衣上。
用牙齿把它们咬成一条条的,然后结成兽皮绳垂下去,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