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安全的原世界,他一点都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他的超人愈合能力,可在这个世界,他要是哪天不受点伤,那才叫奇怪。
他异于常人的愈合能力一定会被其他人发现,他得先想好一个借口好解释这个事情,他可不想被烧成灰或磨成粉当成特效药。
另外,幸亏刚才那豹子扑伤他的脸时,他就下意识捂住了脸。
“小奴隶没事吗?”猛窜过来看严默,“我刚才还以为他的脸都被抓烂了,那花豹的最后一下可狠。”
“没事,那花豹脖子插了一根木矛,扑到我面前时已经没多少力气,我就是吓懵了没闪开,否则这点伤也不会受。”严默弯腰抓了把草搓揉,试图去掉手上已经基本干固的鲜血。
猛还想仔细看,被原战抓着脖子推到树边,“你最灵活,去爬树顶上看着。”
猛嬉笑两句,把背包扔给他哥,猴子一样快速爬上大树树顶,还随手扯了几张树叶塞进嘴里。
远远的,一只大鸟在高空盘旋着。
猛多看了那大鸟两眼,见它暂时没有扑下来的意思,一边戒备着,一边又扫向其他方向。
严默发现大家在经历险情后竟然都恢复得比他快,包括唯二的两位女性,似乎没人把刚才的危险特别放在心上,都是一脸过去了就过去的放松表情。尤其是战士,已经各自用木矛敲打草丛开始查看周围情况。
观察完伙伴,再看周围环境。
这里的环境很有意思,四周都是半人高的野草,但零零散散的也有几株大树,这些树的树干都相当粗壮,树冠也都非常大,但有的树树叶已经少了大半,有的却还枝繁叶茂。
而他们所在的这棵大树下面,以树干为中心,周围近十米的地方都不见多少野草,一直到离大树约二十米远以后,野草丛才繁密起来。其他大树能看到的好像也是这样的情况。
再往远处看,可以看到绵延起伏的山峦,这些山有近有远,近的似乎一天就可以跑到,远的则完全无法测算出距离。
严默一边用口水和野草擦拭脸上血迹,一边慢慢转了个圈,因为视野开阔,他可以清晰地看出这片大草原似乎被群山包围了,有点盆地的感觉。
但看气候又不太像,为什么?因为山的高矮分布关系?因为草原太大?
那些遥远的山峦背后是另一片平原大陆,还是……
原战从附近的草丛中回来,手里多了一根很长的骨头,“没有适合的树木,只有这个。”
“……谢谢,这个也行。”严默接过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大腿骨,在地上拄了拄,觉得还行。他之前“好心”把雕给自己准备的拄棍送给了羊尾,只能恳求原战到附近再帮他弄一根。
“有没有人曾经到达过那座山?”严默手指最远也是最高的一座山问。
原战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你说父神山?我没去过,部落里也没有一个人能到达那里。但是我听说那里的山脚下有座下城,偶尔那里会有人翻过父神山前的龙背山,再穿过整个草原和黑树林,走到这边来。”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大海就在那些山后面?”严默随口道。
哪想到原战的眼中却冒出了一抹狂热,“如果我成为四级战士,我一定要爬上父神山或母神山,再翻过它们,看看它们的后面有什么。曾经有人说那些山就是大陆的尽头,但下城里的人却留下了大陆尽头不在山后面的传言。”
严默看向原战所指的母神山,那是正好与父神山远隔一个大草原遥遥相对的另一座高山,母神山和父神山谁高谁低,暂时看不出来,它们的主峰都已插入云霄。
恰巧的是,父神山在北方,母神山则在南方。父神山前有座龙背山,而母神山前也有座龙头山。哈萨神山虽然也在南边,却比母神山要离他们近多了。
看山跑死马,他不能选择那么远的地方落脚,只能就近选择。不知道毒刺族人现在临时占领的居住地风水如何,如果好的话……
在严默忙着研究附近环境时,草町拄着木棍走到大树下,伸手摘了几枚叶片,首先送给她的主人雕。
正在割草的雕立刻把叶片塞入口中咀嚼。
草町拿着另一片树叶递给想心思的严默,“你吃,可以当水喝。”
严默收神,疑惑地接过,他不认识这植物,但看雕随意的模样,似乎这种树叶他们以前吃过?
这时,其他有空的人也都纷纷走到大树边采摘树叶,也不多摘,摘一片吃一片。
草町看出严默的犹豫,笑了笑,脸上露出悲伤又怀念的神情道:“这是大地之神给予我族的厚赐,我们叫它水神树,它从不结果、从不开花,但它的叶片只要嚼一嚼,就能嚼出好多清水,而且它一年四季都不会落叶。”
“你族?”
“嗯,我原来的部族,春族。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草町垂下眼睑又抬起,“原来我族就生活在这一带,原来我们的族地上有着很多棵水神树,可是附近贪婪的部族在消灭了我族以后还不够,他们还把水神树挖出来,想要带到他们自己的部落去。”
“但是没一个部落能让水神树在自己的地盘上成活。”盘膝坐在地上用石头磨矛尖的原战接话,“我们部落也弄了几棵回去,都死了。”
“为什么不干脆占领这里?”严默奇怪。
“因为想要这块地盘的部落很多,偏偏这里又处于水、草都比较丰富的位置,如果不能迅速占领下来,就会被数不清的野兽猛禽骚扰,还会被别的部落偷袭。”
走过来的猎随口解释,又特别跟严默提到:“等过了这棵树,再往前三个飞矛的距离就是那个毒刺族的居住地。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会儿分头去找那个羬羊群,不管找到找不到,太阳落山前,大家必须回来这里。”
“我们离那个毒刺族那么近,会不会被袭击?”严默看大家都没问,只好自己问道。
猎回答前,冰先嗤笑了一声:“你没有听过这个野人族吗?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戒备防守,他们也没有我们部落这样的战士,你只要别跑到他们家里,别跟他们抢食物,他们才不会理你。”
严默没有理会冰的挑衅,带着一把水神树叶,和原战一起向正西方摸去。
在走出大约两百多米后,看附近草丛比较密集,原战把严默放了下来,肯定地道:“你应该能走了吧?”
严默没否认,“能。”
“走的时候用你手中骨头击打草丛,像我这样。”原战教少年如何在草丛中穿行,“这附近因为曾经有过的春族和后来跑到这里的毒刺族的关系,猛兽不多。所以你只要小心,就不用担心被突然窜出来的猛兽扑倒。”
怪不得猎敢让我们分散开。
“那小群羬羊喜欢吃水神树的叶子,所以一直在附近徘徊。”
“毒刺族和你们来这里捕猎多年,还没有杀光它们?”
原战回头斜睨他,明明白白地鄙视道:“杀光?你这个傻蛋,杀光了,我们来年吃什么?哪怕毒刺族那帮野人也知道不可以杀光那群羬羊。”
“我知道这个道理,我以为……”你们不懂。
“道理?”
“就是原因和理由的意思。以后你听到我说一些比较奇怪的话,不要问我,如果必须解释的,我会解释给你听。而有些……”
“我明白,你说的是祭司传承中独特的咒语。”原战自动给他找了个很恰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