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念宝还想分辨。巧玲却一拍桌子怒道:“总之这件事我不同意!你爹也不会同意。”“娘!你还讲理不讲理?”
“我讲理个屁!那小子什么来头?你瞧上了他哪一点?再说你俩还小啊,正在学习的时候,搞个屁恋爱!”念宝咋着也没有想到,再一次跟娘见面不到五分钟,竟然吵开了。母女瞬间变成了仇人。
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代沟?所以她也气呼呼的,瞪着老娘,这时候,秘书进来了,轻轻敲敲门问:“总经理,几个客户还等着签约呢。”
巧玲猛然怒道:“让他们滚!那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今天不谈生意了,让他们回去!”秘书发现总经理大发雷霆,立刻吐吐舌头走了。
她才不在乎那几个客户,闺女最重要啊。“念宝,你老实跟娘说,你跟这小子…有没有…睡觉,他有没有亲你的小嘴嘴,摸你的小手手,解开你的衣服?”
巧玲不得不追问了,现在的年轻人开放啊,万一丫头控制不住,让那小子得逞,不吃大亏了嘛?“娘!你说哪儿去了,我们很纯洁的,只是拉拉手,亲一下,没有别的。”
念宝一跺脚解释道,觉得老娘很封建。“啥?嘴巴都亲了?娘隔壁的,这小子胆子不小,你等着,我去打断他的腿!”
巧玲站起来,拎上一根棒球拍,果然要去打断亚伦的腿。可念宝却赶紧拉上了母亲:“娘,你别啊,是我主动的,我先亲了他!”“你你…丫头,你咋恁作践啊?大姑娘竟然让人随便亲?”巧玲有点崩溃。她不想丫头被人占便宜。
可仔细想想自己当闺女的时候,为了爱情何尝不是无法自拔?没跟杨进宝成亲,就钻进了男人的被窝,娃都搞出来了。
不是哥哥马二愣子那一脚,她跟进宝的第一个娃,说不定都娶媳妇了。真是父子天性,母女连心,想不到丫头跟自己一样,为了爱情不顾一切。
“行!我就瞧瞧那小子有啥能耐,如果真有那么好,老娘就准许他来往,如果他是个纨绔子弟,想骗念宝,我立马打断他的腿!”巧玲说完,抗起棒球拍拉开门,冲亚伦发出一阵隐隐的冷笑。
***巧玲来到亚伦面前,将手里的棒球拍一抡,怒道:“小朋友,你好啊?今年多大了?家住哪儿,几头牛,几亩地,爹娘叫啥?有没有兄弟姐妹,老实交代!”一句话不要紧,亚伦吓得缩紧了脖子,怯生生道:“阿姨,你好…彪悍啊。”
巧玲真的好彪悍,虽说现在已经做了总裁CEO,成为了进宝公司独霸一方的诸侯,可仍旧脱不掉一身的山村悍气。
那种山村女人的霸道,野蛮,完全深入骨髓,咋瞧咋不像董事长,反而像梁山好汉。念宝一瞅不干了,赶紧阻拦:“娘,您干啥啊?查户口呢?”
发现闺女不乐意,巧玲赶紧笑笑:“娘吓唬他嘞,帮你了解一下情况。”“娘,你不用了解,昨天晚上,我在他家住了一宿,啥都了解了。”
“你说啥?跟这小子过夜了?我…”巧玲说着,把手里的棒球拍抡圆了,真的要打断亚伦的腿。“娘,你想哪儿去了,昨天我跟门墩哥一起住他家的,我跟他的瞎眼老娘住一块,亚伦跟门墩哥住柴房的。”念宝不得不跟母亲解释。
“喔,这还差不多,你吓死我了…你俩,还没吃饭吧?”“没…”“那好,去楼下的酒店,娘请客,想吃啥随便点。”巧玲说着,扛着棒球拍把闺女跟亚伦拉到了楼下。走出饲养场,不远处就有一座酒店,新开的。进去以后,她把菜单子甩在了亚伦的前面,怒道:“点菜!”她就是在试探,瞧他是不是一个吃货,如果这孙子对各种菜肴都熟悉,她就决定揍他。说明他整天下饭店,喜欢挥霍啊?哪知道亚伦根本没翻开菜单,而是说:“阿姨,我没下过饭店,啥菜也不知道,您点吧,您点啥,我吃啥。”
“你真的没下过饭店?”巧玲还不相信。“没,俺家穷,吃不起啊…”男孩低下了头。“你到底住哪儿?”女人又问。
“旱窑村,哪儿很穷,人均年收入不足一千块,我真的没钱下馆子。”巧玲一听,把棒球拍放下了,旱窑村她去过,知道那个村子的确很穷。
“你真的考上了大学?”女人又问。“嗯,这是我的入学通知书,您瞅瞅。”亚伦说着,果然将通知书递给了巧玲。巧玲仔细一瞅,通知书是真的。“你高考多少分?”“730分。”
“苍天!你是高考状元啊?”“是,我是全市第一。”“那上面应该补贴啊,给你助学金的。”
“没,我们县穷啊,没有这一项。爹娘又供不起,俺娘是瞎子,爹是农民工,好不容易供我念完了高中。”这下,巧玲再也得瑟不起来了,愤怒立刻变成了怜悯。她忽然开始可怜这孩子。“娃,如果我供你念完大学,行不行?但我有个条件。”巧玲说。
“啥条件?”“四年之内,你不准跟念宝来往,好好学习,等你俩都毕业了,再考虑要不要在一起。”巧玲这是好意,担心他俩影响学业。
念宝十七,亚伦十八,俩人搞对象太早了,也是早恋啊。亚伦微微一笑:“阿姨,谢谢您的好意,您的钱不要,我这儿有张卡,是念宝帮我弄的无息贷款,但是我知道,她没有通过银行,这钱是跟她哥哥借的。所以这张卡,我还给你们。
至于大学,我暂时不会上了,因为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我舍不得旱窑村,舍不得大西北,更舍不得我娘。
念宝是个好女孩,我会跟她做朋友,永远的朋友,不敢对她有别的想法。饭我就不吃了,打扰您了,告辞…”亚伦说完,将那张卡递给了巧玲,然后站起身,毅然走出了酒店的门。
“亚伦哥,你站住,站住啊!”念宝赶紧站起身,追出了门外。她上去抓住了男孩的手臂,怒道:“你这是干嘛?为啥不上大学了?要不然这辈子你就完了。”亚伦却轻轻将她推开了,说:“念宝,谢谢你的好意,我真不能要你的钱。”
“为啥啊?你嫌弃我的钱脏?”“不是,我不想被人怜悯,被人可怜,我是个男人,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你啥意思?”念宝感到自己眼睛湿润了,想不到男孩竟然不领她的情。“没啥意思,我觉得上不上大学是一样的,现在走了,就苦了我娘和我爹,我不能瞧着他们为我受苦,他们已经苦了一辈子,我不想他们再为我操劳了。”
“你…你混蛋!你不上大学,我咋办?”念宝愤怒了。她觉得只有男孩上大学,她俩才能在一块。
“放心,你上你的大学,我闯我的事业,我可以等你,等你四年,四年以后,我一定会闯出一番事业,到时候有车有房,再吹吹打打,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不行!我等不到的,没那么多功夫!恨不得现在嫁给你!”念宝顾不得害羞了,抓着男孩不松手。
可亚伦却推开她,一个人走了,踏上了回家的路。念宝哭了,蹲在地上咿咿呀呀抽泣。巧玲扛着棒球拍冲了出来,说:“你哭啥?才十七,四年以后才二十一。”念宝说:“娘,四年的时间好长啊,天知道有没有啥改变?他可能会变心的。”
“呵呵,如果一个男人这么容易变心,还值得你爱吗?就当这四年,你俩在相互考验了…”巧玲是过来人,知道好饭不怕晚。所谓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果然,第二天早上,念宝再次赶到旱窑村,去找亚伦的时候,男孩已经不在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
念宝等啊等,足足等了一个月,也没看到亚伦回来。眼瞅着就要开学了,日子进入九月,她不得不咬牙,回到了娘娘山。
学校九月8号开学,开学的那天,她在G市的新生报到处找了很久,仍旧没有看到男孩的踪影。这个时候,她才知道,男孩真的没有来报道。日子过得真快,眨眼到了阳历十月。
十月秋天就过去了,大西北已经提前进去了冬天。这个时候,杨天赐这边的蔬菜销售正旺,欣然那边的蔬菜销售,出货量也在不断增加。
这一年,欣然没有跟杨天赐打价格战,真的打不起。要知道,杨天赐的菜源是利用烂菜价格收购的,而欣然那边的菜,全都是高价。进货渠道的不同,让她根本无法跟这边抗争。
可女人不服气,非要想办法把杨天赐干下去不可。杨天赐也一直在提防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一天,他正在办公桌前总账,忽然,一个年轻人来了,走进了屋子。“您好,请问您是天赐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