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男人都是豆腐渣,老咸菜,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废话少说!你到底去不去?不去就算了!难得进宝给我们这个机会…”小慧又生气了。
“去!谁不去是狗曰的!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真跟着杨进宝跑了咋办?”狗蛋还是气呼呼的。“那还不赶紧收拾行李?咱们后天一起走!”小慧说。“孩子,孩子嘞,咋办?”狗蛋问。
“留在娘娘山,让咱爹娘带,村子里有小学,闺女正好可以上学了。”小慧打定了注意,这次不带孩子了。既然成为了狗蛋的媳妇,那么他的爹娘当然有照顾孙女的责任。两口子正好可以放开手,大干一场。注意拿定,他俩将所有的东西收拾一下,第二天下午赶到了饲养场。
小慧跟朱二嫂在饲养场碰面了,一起跟杨进宝签约,狗蛋跟马二楞都在后面屁颠颠跟着。这一次,杨进宝大胆启用小慧跟朱嫂,完全没有顾及狗蛋跟二愣子的感受,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俩活宝怕老婆,畏妻如虎,别管咋着折腾,也是两个女人说了算,还不如直接把两个女的提拔起来。
他早就找人拟定了合同,立刻跟两个女人签了约。又过一天,朱二嫂跟小慧走了,两个太监一样的男人也跟着走了,再次去了四水县。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是灰头土脸去逃命,而这次,完全是为杨进宝去打工。从这一天起,娘娘山的房产生意走向了正规,杨进宝是整个县城第一个踏入房产的人。
任何的生意,在起步的时候,都是举步维艰的。四水县城的那片工程,说白了就是家属楼,楼层也不高,只有六层。
建设这么个工程,地皮不值钱,工价也不值钱,四千万就够了。让杨进宝想不到的是,哪片楼三年的时间也没有卖出去,他的四千万变成了固定资产,全压在了哪儿,但是五年以后,随着房产事业的发展,那块地让他大发横财。欠佟石头的钱,是这年年底还给他的,彩霞独具慧眼,没有用饲养场做抵押,也没有动用肉联厂跟西北罐头厂的钱。
女人反而蛊惑丈夫把那片工程抵押了出去,从银行套取了四千五百万。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了。这一年的冬季,杨进宝还购买了人生的第一辆车,是一辆别克。
汽车开回来的当天,全村人都跑来看稀罕,一个个赞叹不已,羡慕不已,同时,他还买了一部大哥大,也就是移动电话。这两样东西都是必须的,常年做生意,不买交通工具跟通讯工具怎么行?汽车可以带他来回穿梭,做生意特别方便,但是哪部大哥大,他却十分讨厌。
因为这东西没用,大山里根本没有信号。每次用的时候,他就搬梯子上房,来回走动寻找信号,而且信号经常断。杨进宝一生气,咣!把大哥大从楼上扔了下去,一万八千多的东西被摔个稀巴烂。他愤愤骂声:“妈的!还没半截砖好使,擦屁股都嫌拉得慌…”
***杨进宝24岁这年的冬天,娘娘山再次迎来一场铺天盖地的大灾难。这次灾难依然是山里的群狼搞出来的。狼群再次袭扰了村子,目标依然是山村里的家畜跟饲养场的牲口。
三年前,狼们就跟杨进宝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这孙子忒不是东西,竟然开始修路,一声声爆破声打乱了大山千百年的宁静,也打乱了狼群的生活。
大路修通以后,大山里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人们的领地在渐渐扩大,狼的领地在渐渐缩小。
再加上初冬的一场大雪,足足覆盖了半个多月,兔子再也不露头了,地獾不知道躲到了那里,就是老鼠也深藏在地下的窝窝里不出来。食物的短缺,寒冷的胁迫,将狼群逼上了绝望的边缘,它们都饿疯了。
所以,在狼王的带领下,群狼不得不到杨进宝的饲养场里饱餐一顿。狼王开始发布命令,站在黑虎岭的山峰上脖子一扬,浑身的鬃毛一抖,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嗷!嗷!嗷呜…”
那声音高亢嘹亮,威武雄壮,一嗓子吼出去,附近的狼全都听到了。狼的声音在暗夜里可以传出十多里,吼叫是它们传递信号最原始的通讯工具。附近的狼听到狼王的震吼,同样扯嗓子呼吼:“嗷!嗷!嗷…”
一方面是呼应,一方面开始通知更远处的狼。它们的叫声好像古代的烽火台,一传十十传百,无数声狼吼以后,娘娘六百里之内的狼全都得到了消息。
于是,所有的狼全都向着狼王的位置靠拢,眨眼的时间,上百条狼聚集在了黑虎岭的山坳里。狼王看到队伍集合得差不多了,终于跳下山岭,第一个奔向了杨家村。
后面的狼紧随其后,一个个跃过山间,穿过丛林,扎过草地,黑压压的夜袭大军就那么悄然而动,距离杨家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娘娘山的新狼王是一条浑身长满长毛的威武大狼,它的个头很大,毛驴子似得。
嘴巴也很长,向前伸出足足半尺,四颗长长的獠牙在雪光的反射下亮光闪闪,四条蹄子宛如牛腿那样粗壮。
这年春天,它依靠尖厉的牙齿,锋利的爪子,坚持不懈的毅力,一口气战胜了狼族里最厉害的老狼王,一跃成为了狼族的首领,展开了对杨进宝再一次的报复。
娘娘山第一个发现狼群下山的人是麦花嫂。因为麦花嫂跟老金的住所在郊外,山神庙的土疙瘩下面,正好是野狼袭击饲养场的通道。当时,麦花嫂跟老金已经离开窝棚,住进了新房子里。新房装修好了,是五间上好的青砖绿瓦房,里面生了火炕。
麦花嫂最近怀孕,已经六七个月,肚子很大,正在养胎。孕妇大多都尿频,偏赶上女人半夜起来撒尿。她钻出被窝,蹲在了尿盆上,呼呼啦啦撒出一泡,还放个屁。
女人根本不知道已经有一条狼进去了屋子,这东西咋着进来的,她也闷得慌。因为懒得开灯,屋子里黑乎乎的,啥也没看到,女人蹲在尿盆上的时候,那条狼同样蹲在她的后面。
麦花嫂的屁股暗夜里一晃荡,狼就流出了哈喇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瞧着女人两个白生生的乃还有一双大白鹅似得屁股,狼乐得屁颠颠的。心说:娘隔壁的!这女人好白,好肥!想必肉一定很好吃。于是,狼张开嘴巴,打算在她屁股上来一口。哪知道还没靠近,麦花嫂后面的大炮就响了:“咣!噗嗤…”
把那条狼吓得,赶紧后退一步,暗叫一声:不好!有炸弹!女人的那个屁不但声音大,味道也不怎么好,差点把狼给熏晕。也多亏了那个屁救了她一命,因为狼在她的身后打了个喷嚏:“嚏…嚏…”
女人癔症着脸,半闭双眼撒得正爽,忽然听到后面有喷嚏声,赶紧扭头观看。这一瞅不要紧,吓得她关口一松,干脆屎也出来了,哧啦!喷在了尿桶里,只见暗夜里绿油油一双狼眼,盯着她在发呆,分明是一条狼。
哪一刻,麦花魂飞魄散,脑子里轰隆一声,明白过来的时候,屁股也顾不得擦,同样嗷呜一声,一个猛子扑上炕,扎进了老金的被窝里。
老金吓一跳,被惊醒了,男人也很奇怪。因为麦花是头朝里进去的,上下颠倒,老金错把媳妇的屁股当成了脸蛋,抱上就亲。
亲完,感觉味道不对,臭烘烘的…难道媳妇吃了臭豆腐?他又在妻子的屁股上摸了摸,说:“媳妇,咋一晚上不见,你变胖了?鼻子眼都找不到了?”麦花浑身颤抖,进去棉被抱上男人哆嗦成一团:“金哥!狼!屋子里有狼,狼啊…”这时候老金才明白,麦花是脑袋向里钻进来的,声音从被窝那头传了过来。一听说有狼,男人顾不得臭了,伸手来摸墙壁上的开关。那条狼本来要扑上炕,冲麦花的屁股继续撕咬,开关猛然闭合,屋子里的日光灯闪亮,立刻明如白昼。
灯光闪过,十分刺眼,狼的眼睛暂时无法适应,于是两只前爪搭在炕沿上,停止了攻击。老金仔细一瞅:“我嘞个娘啊!”同样吓得毛骨悚然。
果然,屋子里有条狼,个头特别大,一身凌乱的黄毛,嘴巴里的獠牙跟钢锥一样。可能是条件反射,老金的脑袋立刻做出了最迅猛的反应,伸手就抓笤帚疙瘩。他的旁边有个用来扫炕的笤帚,抓起笤帚抡圆,咣!直奔狼脑袋打了下去。
笤帚的杀伤力不强,但却把狼吓得不轻。野狼发现不妙扭头就跑,滋溜,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然后一条魅影飞身跃起,跳过墙头跑了。老金从土炕上下来,再次抄起擀面杖就追,追出院子,那条狼早就不见了踪影。男人回来的时候,仔细瞅瞅屋门。他记得睡觉前房门是上了闩的,可门闩却被弄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