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根生向春桃求爱了,求爱了,金哥你快看!你快看啊…”麦花一下子抱上了老金的手臂,乐得不行。可老金的脸色却非常难看,不知道为啥,心里生出一股疼痛,痛得钻心。***老金当然知道根生想干啥。公孔雀喜欢上母孔雀,开屏了呗,在跟春桃示爱。
春桃从前可是他的女人,别管咋说当初在梨花村两个人曾经相好过。春桃的衣服他解开过,嘴巴他亲过,还摸了女人的奶,缠了女人的身子。
唯一的愧疚是佟石头带人捉贱的那天,他丢下女人一个人跑了,留下了终生的遗憾。这个遗憾让他自责,懊恼,愤恨,恼恨自己一念之差,将心爱的人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春桃搞成今天的局面,他难辞其咎!所以,男人祝福根生早一点跟春桃相爱,自己也好了却一桩心愿。“金哥,你会唱山歌吗?瞧人家根生,多浪漫?”麦花挺着大肚子说。
她肚子里的娃已经四个多月了,像个微微鼓起的皮球,明年春天就能生产。“我不会!浪漫个啥?我才没那么浪…”老金咕嘟一声。
他不是嫉妒,在他的眼睛里,两口子只要相爱,一起钻被窝就行了。别管多好的歌曲,多么浪漫的甜言蜜语,男女最终的目的就是炕。
天下的男人都很贱,屁颠颠跟奴隶一样被女人呼来喝去,也是为了上炕。为了炕,他们降低人格,下贱到了极点。直接上炕不就行了?玩那么多花架子干啥?
教育的不同,生活环境的不同,让老金缺少了那种浪漫,变得冷冰冰的。根生唱完一首,彩霞立刻在旁边拍巴掌,说:“根生啊,你嗓音真好,唱的真棒,再来一首。”
根生说:“这是嗓子毁了,如果在当初,我的声音会更好。”春桃说:“别嘚瑟了,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于是,根生清清嗓子又唱了起来,来了一段桃园借水:“姓桃居住桃花村,茅屋草舍在桃林。桃夭虚度访春讯,谁向桃园来问津…”这段唱腔是大西北的娃娃腔,同样是反串,唱起来格外优美动听,以至于山神庙里的春桃都痴迷了。
女人的心动了一下,看着那边的根生,差一点就动情了。可又瞅瞅旁边的彩霞,她立刻明白了,这是彩霞的诡计,就是想撮合他俩,达到拴住杨进宝的目的。
于是,所有的激动荡然无存,春桃咣当一声关闭了窗户。那边的根生一瞅不唱了,问:“嫂子,春桃姐关窗户了,咋办?”春桃说:“接着唱,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两个月,两年,二十年…只要你有恒心,早晚把春桃感动。”
根生点点头说声:“有理。”于是接着唱。从此以后,到山神庙对面的土疙瘩上唱歌唱戏,成为了根生的习惯。大男孩天天来,月月来,年年来,风雨无阻,每天晚上必然要冲春桃居住的山神庙门口吼两嗓子。
他的戏跟山歌就是唱给春桃一个人听的,只要干姐姐喜欢。春桃没有说什么,任凭根生天天嚎,他唱他的,她睡她的。
因为根生的戏跟山歌很好听,村子里好多老人一到晚上就不干活了,干脆搬个板凳,来到村外的山神庙下,专门听根生唱。
久而久之,老人们也形成了习惯,一天不听小梨花唱戏就憋得慌。巧玲爹喜欢拉二胡,杨招财喜欢敲梆子,两位老人每天晚上带着家伙什,为根生伴奏。
娘娘山太阳一落山,就显得格外喧闹,除非是刮风下雨的时候。反正彩霞打定了注意,非要根生娶春桃不可了。
…这段时间,杨进宝啥也顾不得,一心扑在了饲养场跟四水县的工程上。饲养场还好说,有老金跟麦花还有春桃小蕊他们,可四水县那边,他真的玩不转。
现在,除了每天研究喂养牲口的绝技,杨进宝还要学习企业管理技术。四水县的楼一直卖不出去,没人要,眼瞅着秋天过去,进去了冬天,日子渐渐逼近年关。
他的心也跟着缩成了一团。他有点沉不住气,终于气冲冲又跑到了马家村巧玲的娘家。杨进宝这次来,是为了聘请朱二嫂,专门销售房子的。
“哥,你在不在啊?哥…嫂子!”杨进宝进门就喊。偏赶上马二愣子跟朱二嫂都在,二愣子推开窗户问道:“杨进宝,你叫谁嘞?”杨进宝说:“我叫你,你不是我大舅哥?朱寡妇不是我嫂?”
马二楞说:“对不起,我不认你这门亲戚!谢谢,自从你把我妹妹巧玲踹了,咱两家就没关系了!”
马二楞仍旧余怒未消,心说:这王八蛋忒不是东西!踹了我妹就跟彩霞好了,两口子每晚咿咿呀呀喊炕,喊个毛毛啊?当初,巧玲也跟杨进宝喊炕,声音同样高亢嘹亮,一嗓子能从杨家村这头吼到马家村那头。
马二楞也听过,他还脸红呢,不过却心甘情愿,因为妹妹喊炕,证明她的夫妻生活很幸福。可杨进宝跟彩霞一起喊,他就很生气,因为妹妹的幸福被彩霞抢走了。杨进宝嘿嘿一笑:“哥,我找你跟俺嫂子有事儿,嘿嘿嘿…”马二楞说:“去去去!别套近乎,你不是我妹夫,我也不是你大舅子,咱俩早一刀两断了!”也难怪马二楞生气,自己的工程被杨进宝弄走了,佟石头的四千万债务,也被他接受。
这就等于,四水县的工程是为姓杨的忙活了。现在,马二楞跟狗蛋的几百万还压在那座工程里,楼卖不掉,钱就拿不回来。杨进宝赶紧上烟,特别客气:“哥呀,我知道你是房产上的老将,建筑方面比我强,帮个忙呗?”
马二楞没搭理他,将他手里的烟打落了。朱二嫂却非常客气,问:“进宝啊,你啥意思?”杨进宝说:“我想聘请你跟俺哥出山,也想聘请狗蛋跟小慧出山。你们四个一直在搞工程建设,对里面的道道摸得门清,我是个门外汉,需要帮手啊。”
“你的意思…让我跟愣子还有狗蛋和小慧帮你…卖楼?”朱二嫂问。“是啊,楼卖掉,也有你们的好处啊,要知道,你们的几百万还压在工程里,销售完不成,会血本无归的。”
朱二嫂一听乐坏了,这几个月在家里闲着,浑身发酸,不知道干啥好。想继续承包工程吧,没钱。到饲养场帮着杨进宝喂牲口吧,亲戚关系破裂了。地里的粮食又不值钱,不知道这个年该咋过?杨进宝一来,她就知道大生意上门了。
“好,好!弟啊,还是你好,啥时候也忘不掉嫂子,嫂子可稀罕你了!”朱二寡妇赶紧拍马屁!马二楞将马眼一瞪:“鬼扯!我才不去嘞,不想跟人打工,也不想被人驱使,杨进宝你鬼迷日眼了?来找我?”马二楞傲气地很,屁能耐没有,还特别得瑟,好高骛远。
“这么说你不想去?”杨进宝问。“是啊,鬼才懒得伺候你!滚!”他还挺横。“那中,我不是聘请你,是来聘请朱嫂的,嫂子,咱俩好,一块做生意!”朱二嫂说:“中!嫂子可乐意跟你干了,很快乐。”叔嫂二人一唱一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要干那个事儿呢。
“嫂子,你说,咱们怎么拆股?”杨进宝问。朱嫂道:“你说了算,爱怎么拆,怎么拆。”杨进宝说:“我是这样想的,你们不是还有几百万在里面吗?我有四千万,咱们按照钱财的多少拆,咋样?你们大概有四百万,等于占据了一成的股份,我另外再给你还有小慧每人加两成的管理干股,这样你俩就有了五成的股份,楼卖掉以后,咱们对半分。”
杨进宝是十分诚恳的,自己的投入大,小慧跟朱嫂的投入少,可他还是放心地把工程交给两个女人管理,跟她俩对半分。朱二嫂瞪大了眼:“进宝你…没骗我吧?”
杨进宝说:“我骗你个球球!既然合作,就是要立合同的,这只是咱们第一桩房产生意,以后有了新的工程,我还交给你俩,还跟你们对半分!”这就是杨进宝,一直在量才施用。
他知道马二楞是当家不做主,一切都是女人说了算,而且朱嫂跟小慧非常能干,建筑队那帮人也听她俩的。只要两个女人跟了他,以后娘娘山的房产事业就会如日中天。朱寡妇立刻感动得泪如雨下,二话不说,抱上杨进宝就亲。女人的嘴叉子大,吭哧一口,杨进宝的半个脸蛋子就被吸进去了。
马二楞在旁边气得咬牙切齿,赶紧过来阻拦。“住口!亲啥亲?也不怕掰了牙?不亲自己男人,逮住别人的男人亲起来没完,你想干啥?”
朱二嫂却没有搭理他,抬腿一脚,把马二楞踹炕上去了。杨进宝却没有在意,知道朱嫂就是这么热情。他抬手擦擦脸上的唾沫星子,说:“中,那就这样吧,我再去找小慧,跟小慧谈妥,后天咱俩就签约。大后天你俩就走马上任,到四水县去,主管那边的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