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笑道:“你对魏王李泰的提示,就已经在改变她的命运啦!”陆散人道:“这个又不同,这是因为…”玉女阻道:“好好,你总是有一大堆强辞夺理的理由,我却不管那么多,我只要她愈来愈像薛无双…”蓦地窗外有探头窥视,幸而玉女陆散人警觉性高,及时避过…窗外窥视之人竟是周葆荃!
玉女一眼瞧见这周葆荃的脸色与眼神,绝不是为了来查看异状,而是…玉女心中一动,悄悄从瓷瓶中取出一粒灵丹,接着又向窗外吹了一口气!这玉女是未经人胎的“半仙之体”这一口气如芝似兰,让窗外这个周葆荃目瞪口呆,无穷受用之际,玉女纤指一弹,那颗灵药就轻巧巧地飞入他的口中!
芳香甘美,入口即化,顺喉而下,周葆荃只觉得自己在吞口水,全身舒畅中带有火样热情,却又自知不该对这要献入禁宫的美人无礼,只能强忍绮丽的幻想,策马退了开去…陆散人道:“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玉女笑道:“老瞎子!胡猜乱想。”陆散人怒哼:“别以为我眼睛看不见就什么都不知道。”玉女拉他溜出来:“嘘,你这么大声,要惊动他们吗?”这一路上,总兵周葆荃可真是受尽煎熬,苦不堪言!
他明知自己所负的是保护之责,但又实在摆脱不了车里美人那一对勾魂摄魄的美丽大眼睛…中午休息时,他亲自捧了餐盘,递进车里。她亲自用手来接时,玉手竞将他的手连盘子一起接住…
周葆荃就如全身触电一般克自持…她那双勾魂的眼睛,竟流露出强烈的“邀请”!周葆荃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急忙缩手后退,差一点就连整盘食物,一起打翻!幸而她还及时接住,莺声燕语,吐气如兰,道:“谢谢!”
就只这两个字,就足以让他心驰神栘,惊心动魄!他深伯自己失态丢丑,他匆匆离开香车!他冷汗直流,心慌意乱,再回到军中,来陪王爷同桌用餐…王爷瞧在眼中,诧道:“周大人是怎么啦?”
周葆荃已食不下咽,起身告辞:“下官身体不适,想去透透气…”魏王道:“身体可要保重,这一路上责任重大呢!”
他听不进王爷的话,跨上他的坐骑,向荒郊驰骋而去。他尽情奔驰,只望逃得愈远愈好!这一阵奔驰下来,胯下坐骑已精疲力竭,口吐白沫…再跑下去,只怕马儿就要力竭而亡!他正停下马来要休息。
忽然瞧见前面路中央,一个俏丽动人的身影,背身而立!周葆荃又是不由自主地心情悸动,前面这女子的身形背影,其实太像那“美人”!不再是悸动,已经是激动,热血翻腾的激动,欲火如焚的激动!再借他一千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对那“美人”动一根手指头。
但是这眼下这独身女子,他可不再有所顾虑,在那样一个专制的时代,他身为朝廷重臣,江都、金陵两府总兵,手掌兵符,指挥调度四十万大军,杀人已不算一回事,强奸个民女嘛,更不会是大麻烦!
欲火已将他烧得快要爆炸了…他已不顾一切,非要发泄欲火不可了,他大暍一声,飞身跃起,朝那女子当头扑下,伸手就扯她的衣物…
就像老鹰扑小鸡似的凌空直扑,却见这女子回望向他望来,嫣然一笑,百媚丛生!周葆荃大惊失色,如见厉鬼,紧急缩手后退!原来他见到的是薛无双!在他眼中看来,竟是那个逗引得欲火焚身,却又绝对不敢染指的“美人”武媚娘!
自己这一路策马狂奔,少说也跑了一百里,这香车中的大美人是如何能赶到他前头?在此地等着他的!周葆医惊怔之下,再也不敢碰她一指,返身跳回自己马背,又策马而回…
终于那匹跟随他南征北战,立下大功的座骑,一头栽倒!他也向前扑跌到地上,起身回头,才知这匹曾经跟随他南征北讨,立下无数战功的坐骑,已经口吐白沫,力竭而亡了…
他痛心疾首,自悔自恨,他恨那美人的媚眼勾魂,恨自己心猿意马,走火入魔…一匹好马竟此牺牲,自己身家性命,锦绣前程,也差点儿断送在她手中…
幸好他的副将黄涛,因为不放心而寻来,两人一骑,回到了本营…魏王亦担心地翘首盼望,见他平安归来,终于放心,问道:“你没事吧?你的马呢?”
周葆荃恭身回道:“多谢王爷关心,坐骑遭毒蛇咬伤,下官不忍见它痛苦挣扎,亲手处死…”
魏王见他言不由衷,因大队仍须由他指挥,也就不再追究…大队再度起程,虽然休息的时间太长了些,他们还是可以加快速度,按原订计划,今夜赶到“铜官渡”那里有官设驿站,可以休息得好一些…
这周葆荃惊吓逃走,就连薛无双亦感意外不已…身后出现陆散人与玉女,她笑道:“百花仙子薛无双,名气愈来愈大,竟能一见面就把人吓得夹着尾巴就跑…”
薛无双道:“这人也真有些奇怪?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他根本不知道我就是百花仙子呀!”玉女道:“因为他以为你是另一个人!”薛无双惊道:“是谁?”“武媚娘!”
“铜官渡”是个五百户人家的村子,正在茎河渡口之上,官方设有驿站,驿丞竟是当年随高祖李渊征战的名将徐复,因玄武门事件而被贬在这距京城长安不到五百里的地方!这“铜官渡”虽小得不起眼,却是长安往南下关洛的孔道,官员、官差、钜商、大贾,这徐复却一直屈辱地驻守驿站,心中不是滋味…
今夜又要毕恭毕敬地接待这位极可能立为太子的魏王李泰,更要接待当年同为建成太子属员的周葆荃,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无限感慨…幸而魏王与周葆荃都不在意这徐复的情绪低落,将七宝香车安置在驿站后进安全处所,加派兵力守护。
吃过晚饭各自安憩,魏王却莫名其妙地心烦意躁,无法入眠…他正披衣坐起,怱听帐外有异声。他的卫士拔剑低暍:“是谁?”另一人回答:“副将黄涛,有紧急军情禀报!”卫士拦住:“王爷已经安寝,有天大的事也等明天再说!”
花涛道:“不行,再迟那美人就报销了!”魏王心中一惊,急道:“宣他进来!”卫士押着黄涛进来,他跪下禀报:“总兵周葆荃已私下潜到美人车驾之处…”
魏王大惊:“快,快去把他抓起来!”黄涛道:“不可,周葆荃手握兵权,这五千大军全是他的心腹,贸然行动会激起兵变!”
魏王惊惶:“这该如何?”黄涛道:“属下在他帐下,任职副将多年,也有十余名心腹之士,刻下正在帐外候命…”魏王道:“那还不快去…”
黄涛叩首道:“下官这次是副将出卖主帅,为的是…”魏王听出弦外之音,立时道:“本王负责保举你接任此职!”黄涛大喜起身:“等下听得炮号,王爷立刻出帐,在驿站前的广场设座,以安军心!”
“本王理会得,快去快去!”这黄涛领命出帐,率领他的十余名心腹,急急赶往安置香车美人的后院而去…这后院派有重兵驻守安全,见副将巡视,俱不在意,还以为他果真尽忠职守!黄涛轻声问:“周大人呢?”
这名守卫军官暧昧一笑,伸手指指,原来那位周大人,正悄立黑暗中,如痴如迷地望着那辆七宝香车…香车竟传来歌声…窗纱上仍有昏黄光影…
那位美人竟在此夜深人静时,一面沐浴,一面哼着歌。窈窕的身影映在纱窗上,那撩人遐思的动作,让任何人见了,都不免绮念丛生,难以自持!只可惜这周葆荃不是任何人,他肚子里有一颗玉女弹入的“灵药”就像在他肚子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他如跑得远远的,再不回来,顶多只是个“擅离职守”之罪…就算回来,如能远远离开这辆香车,不闻不见,那才是了不起的“圣人”!
但是他不是圣人,他经不起诱惑,听她哼着靡靡之音的歌声,看她姿势撩人的“翦影”…这个周葆荃肚子里的炸弹终于爆炸开来,他的欲火己焚毁了他理智,他再也顾不得一切后果,纵身扑入那纱窗!“嗤…”地一声,窗纱破裂,他已冲入车内,一把捉住这个正在沐浴的赤裸美人!这美人惊叫一声,发觉是他,不觉好笑,道:“我真佩服你的胆子…”
接着就是一阵混乱,副将黄涛与数名心腹冲进来,将这个周葆荃扭住,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其余的心腹早就安排好,各自动手,将这里的守卫士兵制服,以免他们妄动…一声炮号,将五千兵马全都惊醒…王爷也已在广场上设座…周葆荃被提到王爷面前,扔到地上,口中仍是呼呼,状似疯狂!
接着又把今夜负责守卫的士兵,全都提上来,在王爷面前跪下。王爷一一讯问,兵士们只好据实回答,众口一词,俱说总兵大人禁不住车上美人沐浴哼歌的诱惑,丧失理性,冲上了七宝香车,意图强行奸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