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约翰·柔克特斯边说边走进来。他的家族历来都服侍克鲁兹一族,在我因工作而走遍全世界时,他也都随行在侧,提供我各式各样的支援。他的外表年龄看起来约七十岁上下,拥有一头接近银色的白发及端正的容貌,听说他年轻时长相非常英俊。身材高大的约翰,身上穿着一套类似燕尾服的工作制服。
这里是我每到东京时住宿的西新宿匹克凯悦饭店,专给VIP的特别房。房里有一架平台钢琴,还有足够举行多人宴会的开阔客厅,和放有十人座长餐桌的餐厅,以及能从窗户将东京一览无遗的寝室。除了专用健身房外,还附有几间客房,甚至还有佣人房与简便的厨房。也因此,每个早上我才得以享用约翰所冲泡出来的最美味红茶。
“对了,昨晚您似乎很晚才回来。您的心上人终于回应您了吗?”
约翰的话令我叹了一口气。
“他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钻石,具备无与伦比的美丽与最惊人的硬度。他允许我的只有亲吻而已。”
一边将冒着蒸气的红茶注入杯子里,约翰一边语带同情地说。
“那还真是可惜。不过,即使只允许亲吻,说不定也代表对方对您怀有相当的好感喔?”
“如果是就好了……”
我从他手中接过放在茶碟上的红茶杯子。我一直觉得,他所冲泡的红茶完全不输给我在世上其他高级餐厅或饭店里所饮用过的。今天早上的红茶是伯爵红茶,轻啜一口后,浓郁的红茶味道与芬芳的佛手柑香便在嘴里扩散开来。
“啊啊……约翰冲泡的红茶果然是世上最棒的。浓度、口感与香气都非常完美。”
听到我的话,约翰带着真心喜悦的微笑说。
“谢谢您的赞美。”
“约翰。”
品尝完红茶之后,我对他开口道。
“我们吸血鬼族总是不断寻找可疑永远相伴的伴侣。我一直认为,这都是因为我们是最充满爱情的种族。但……这种想法究竟正不正确呢?”
约翰露出稍微有些惊讶的表情说。
“发生什么事了,伊利亚少爷?”
“我从他身上感受到特别的香气,因而相信了命运。可是,他对我却只有恐惧。命中注定的伴侣……这个想法会不会只是我想得到他的一种诡辩?”
对吸血鬼来说,满月的夜晚有些特别。那既是神圣的时刻,也是近似每月一次的发情期,是我们的饥饿与没有伴侣的寂寞高涨到难以自制的时期。我回想起过去每个满月的夜晚,我都会造访他的房间,夺走他的唇。万一我的信念是错的……和那样稚龄的孩子交换精气、教会他那股滋味的我,等于是犯了滔天大罪。
“我爱上他了。对我来说,他是无可取代的唯一。可是在他看来,我应该跟那些流浪吸血鬼一样,都是邪恶的事物吧……最近,我突然有这样的念头。”
我自嘲地说着。但约翰没有笑我,反而一脸认真地回答。
“说这种话真是一点都不像您。”
他很罕见地强调语气,令我有些吃惊。
“不像我?”
“是啊。您是立于我吸血鬼一族顶点的克鲁兹家族成员之一,却说出了如此懦弱的话……”
约翰用非常担忧的表情说。
“对您来说,那是一份非常痛苦的恋情吗?”
“嗯,是啊……”
让善良的约翰露出那样的表情,我一边感觉良心受到苛责,一边说。
“我想,我会彷徨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我并没有遇到除他以外的命定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