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凝有些畏缩的说:「他、他看过了,没有说什麽,只说他明白、他会处理,然後我就出来了…」
听到她的话,欧阳绮莉忍不住皱眉看著欧阳凝,斥责道:「我告诉你的事情你都忘了?这麽点小事也作不好,你还是欧阳家的女儿吗?」
「可是、可是我觉得好害怕…」红肿的眼睛再次蓄满水气,欧阳凝小声的说:「他根本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不觉得生气,但不知道为什麽…我觉得压力好大、一点也待不住了…」
「真是,大哥到底想什麽,把你养成这样的个性,当初我就不该离开这里,留著好好的教育你一番才是。」欧阳绮莉瞪了欧阳凝一眼,说:「身为欧阳家的女儿就要坚强,你这样成何体统?要让外人笑我们欧阳家出了这样没用的人吗?」
「我知道了,是我不对,对不起…」对於姑母的责备,欧阳凝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唯唯诺诺的不停道歉,眼泪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似的,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哭成这样,回到家让你姑丈看到了,到时候不仅怪我还得罗唆上好一阵子,我真不知道他为什麽这麽维护你…」
实在受不了侄女软弱的样子,反正该做的事情做完了,欧阳绮莉也不想再多嘴什麽,省得欧阳凝哭哭啼啼的惹得自己心烦,她油门一踩、方向盘一转,火红色跑车便驶离了环境清幽的半山腰。
屋内,林雪柏一脸木然的站在落地窗前,他看著车子逐渐远离,手上紧紧抓著方才欧阳凝给他的文件。
☆、(11鲜币)(八十一)异状
离开简靖家不知过了多久,简瑀浑浑噩噩走到了一处社区的小公园里,也不管脏不脏,就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下,刚才接收到的讯息让他感到震惊、更不愿去相信那些是事实,心里乱糟糟的,思路像打结的毛线球缠成一气,打不开、解不掉。
呆坐了好一阵子,简瑀心烦意乱的抓了抓头,此时一阵冷风吹过,他觉得有些凉了,抬头望天赫然发现夕阳将尽,算了算自己出来已经有几个小时了,从口袋拿起手机一看,有一封简讯,正是林雪柏发来的,简讯内容只有一句「早点回来,有事商量」。
「商量?怎麽只传简讯而已…」简瑀但觉古怪了,林雪柏几乎没有发过这样的简讯,若真的有什麽事情要与自己相谈,肯定一通电话先打来,若他没有立刻接起,林雪柏也会等著自己回拨,除非事态十分紧急,不会只一封短讯息就了事。
没有思考太久,简瑀起身回到自己方才停车的地方,立刻开车赶回半山腰的房子,随意的将车子停放在庭院中,匆匆忙忙的进了屋内,还没开口说话,林雪柏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回来了?我在客厅,过来这里吧。」
男人的声音淡漠如水、不带半点情绪起伏,和平常对人说话时并没有两样,就是这一般无二的表现反让简瑀心中产生一丝犹疑,他缓步走入客厅中,一眼就看见林雪柏双手环胸、眉头紧蹙的模样,锐利眼神紧盯著桌上那看起来有点厚度、似乎写著密密麻麻字体的纸张,下意识的问:「那是什麽?」
听到他的话,林雪柏侧过脸看向简瑀,只说了:「坐下,会告诉你的。」
在林雪柏说「坐下」的瞬间,简瑀突然有种回到少年时期的错觉。
当初,两个人还不是这种关系的时候,林雪柏为了教导他许多事情,对自己总是采取严厉的管教,在自己要被训斥之前,开头的词句总是──「坐下」,简瑀马上就知道等会儿林雪柏要告诉自己的,绝对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的坏事,他在林雪柏旁边的空位落坐,没有说话。
「桌上的文件,你先看过之後告诉我想法。」林雪柏表情木然的说:「我不接受所谓不知道或者是不清楚的答案,你好好的想过一次後,再给我答案。」
闻言,简瑀伸手拿起刚才一直吸引他注意的纸张,上头「验伤诊断书」斗大的五个字令他困惑非常,不过,一看到病人的名字,简瑀脸色一沉,快速的浏览过诊断书内容,在症状栏位看见了几个让他有些错愕的症状──处女膜撕裂伤、以及阴道撕裂伤,一时间居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愣愣的看著林雪柏,眼底浮现些许紧绷与不安。
将简瑀的反应尽收眼底,林雪柏算是了然於心了,他苦笑:「如何?有头绪吗?」
「…前几天,欧阳绮莉的生日会,跟小凝喝酒之後,我确实有一段空白的记忆,不管我怎麽样去回想,还是想不起来…但是,不可能的,我怎麽会…」把验伤单放到桌上,简瑀不信的喃喃自语:「我不会…我怎麽可能对小凝…这会不会是假造的?如果是欧阳绮莉的话…」
叹了一口气,林雪柏再次将验伤单看了一遍,视线接触到上头的伤势说明时,心口仍是忍不住的刺痛,「若是假造就算了,但,如果都是真的呢?我相信以欧阳绮莉的手段,她存心要利用你跟欧阳小姐的话,那是什麽方法都用的出来。」
简瑀这会儿真是哑口无言了,脑中不由得浮现今天他与简靖见面时,那个人对他说过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
『我所谓的你要负起责任,你不用多想也能知道的,你以为你喝多忘记的那些,真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吗?你自己都不信的。』即使被简瑀扯住衣领、死命瞪著,简靖的态度还是不动如山、一派閒散,可是,他的眼神却透露出简瑀与他重逢之後,从未见过的认真,『我今天跟你说得这几句话,已经违背我的原则,这是因为,我对你依然有那麽一点的情分存在,我照我妻子的话办事,不代表我不能给你提醒,但,也就只能有这一次,之後的发展全凭你自己的运气了。』
运气?难道不是早就挖好要给自己跳下的陷阱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看起来毫无章法顺序可言,仔细想想,每件事情都可以找出共同的利益点串连起来,搬迁、莫名其妙的继承发言、欧阳凝的刻意接近──
是他太蠢吗?或者太过信赖别人?即使知道欧阳凝与那两个人是一夥的,对她放不下心、无法真正做到狠心的自己现在被反咬了一大口,连带著害林雪柏因此受到伤害,简瑀虽是有苦说不出,却也咽不下这刺在心头的梗。
「我…大概真的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也伤了欧阳凝,但,我不会让他们予取予求的。」握住林雪柏的手,简瑀神情严肃的说:「我知道欧阳绮莉她打的什麽主意,我会想办法防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