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自己打了三通电话以上,黄璇瑛没有过来接听的。
即使对黄璇瑛没什麽太大的感情,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状况,林雪柏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安,想了想,他换上简瑀替他准备好放在床头的休閒服,拿著手机跟皮夹打算离开这里,却在碰到门把的瞬间铁青了一张脸,用力转了几次都无法彻底的转开,林雪柏总算了解简瑀昨天那些话真正的意思。
简瑀是想把自己关在这个地方,永远无法离开吗?!利用自己对他的放心与松懈,就这麽光明正大的禁锢他?这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会变的如此深沉扭曲?都是自己的错吗?那些苦心,对简瑀来说什麽都不是?
自己到底是做的错了,还是对简瑀看错了?
心中又怒又气,林雪柏忍不住用力的槌了下门板,随即全身无力的靠著墙滑坐在地,正感痛心之际,脑子里突然想起了某些事情,林雪柏立刻拿起手机拨打出去,脸上净是焦急神色。
简瑀肯定找上了黄璇瑛,得赶快阻止那孩子…
不是为了黄璇瑛,而是为了他。
☆、(8鲜币)(十四)挑衅
「──我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什、什麽?!」
在简瑀刻意营造的欢乐气氛之下,黄璇瑛已是精神紧绷、战战兢兢的勉强吃完这顿久违的师生宴,简瑀说的话她是入耳多懂得少,茫然之间又被这样问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黄璇瑛一点也反应不过来。
「我说,」简瑀的俊脸明显表现不耐,说:「我跟雪柏许久未见,他打算在我那里先住一阵子,让我告诉你一声,衣服跟生活用品我那边都有,你也不用费心准备了,还有疑问吗?」
听到这里,黄璇瑛心中一急,顾不得对简瑀的害怕,连忙问道:「等等,这麽重要的事情我丈夫不可能不告诉我,而且他昨天说要去参加你的婚礼,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难道是你──」把他藏起来的?
拍了拍手,简瑀脸上露出嘲讽笑容,说:「真不愧是老师,脑袋聪明只要一点就通,不过我想你搞错了吧?我不需要做什麽,雪柏就会待在我身边,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你应该很了解吧,林夫人?」
被简瑀的表情跟语气刺激,黄璇瑛绷紧的神经宣告断裂,她终於忍不住拍桌站起,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简瑀!你不要欺人太甚!雪柏已经跟我举行过婚礼,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为什麽还不懂呢?你跟他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四年前你既然离开,为什麽现在还要回来?你就见不得我们夫妻俩过著平静幸福的日子吗?」
双手环胸、神色木然的看著发了一通脾气的黄璇瑛,简瑀轻哼了声,语气冰冷的说:「幸福平静?不应该是相敬如冰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能够跟雪柏结婚,你在中间耍了什麽把戏,若不是因为考量到雪柏的家人,还有他对伯父伯母的心情,别说四年了,连四秒钟我都不会给你,这些,算是我给你的恩惠。」
「你、你说什麽?我听不懂你的话!我没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情!」脸上一阵红一阵青,黄璇瑛虽然知道那些不可能瞒过简瑀,但被这样当面说出来羞辱,就冲著替自己争一口气的想法,她很快地就否认并理直气壮的说:「那些都是你的妄想,我跟我丈夫是两边家长都看过也同意过的婚事,我们两个感情虽然不如年轻夫妻这麽好,也过著别人都羡慕的生活,这样才是正确的!为什麽要占著雪柏不放?你这样不仅会让他为难,要是传出去的话你要让他怎麽在社会立足!」
对黄璇瑛说的长篇大论不痛不痒,简瑀挑了挑眉,说:「一直以来妄想的人是你吧?」
「什──」
「你妄想著这个男人会像对我一样的对你,不是吗?」简瑀偏头看著脸色苍白的黄璇瑛,道:「你千方百计地要让他跟你结婚,不就是为了要让他对你像对我一样的温和?可是,我想你应该没有得到一次他给你的拥抱吧?雪柏既然娶了你,她自然会对你有责任心,只是永远不会变成爱,因为他的心,一直都在我身上。」
黄璇瑛双眼睁的老大,恨恨地看著简瑀,却没办法出口反驳任何一句话。
打蛇随棍上,简瑀佯装困扰的样子,语气温柔似水的继续说:「我很抱歉要这样告诉你,我也无心要让你难过,不过,妄想终究是妄想,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让雪柏这麽上心,对了,我顺便跟你提一下吧,昨天晚上,我跟雪柏是抱著一起睡的,毕竟我们久别重逢,所谓小别胜新婚,雪柏的身体真是十分温暖,想必您也曾经感受过吧?」
「你、你这个恶魔!神经病!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简瑀的每句话都采到黄璇瑛的痛处,她崩溃的扯著嗓子叫了好一阵子,突然一阵湿意扑上脸蛋,黄璇瑛一时冷静了下来,看著手上的水滴,又呆愣愣地看著简瑀手上空空如也的水杯,意识到自己是被他泼了水,忍不住尖叫出声:「你居然对我泼水?!你凭什麽──」
「嘘,冷静点黄老师,即使这里的包厢隔音很好,也不能保证不被别人听见你的声音、看见你失去理智的样子。」将玻璃杯放到桌上,简瑀又恢复了优雅的模样,笑咪咪的说:「让老师的身体都湿了真是不好意思,需不需要我请人替你拿一套新的衣服来换?我送的,不用收钱喔。」
黄璇瑛气急败坏地瞪著简瑀,心口那股怒气硬生生的梗住无法发泄,最後还是什麽都没能说出口,不顾湿淋淋的头发与衣裳,提著自己的包包、拉开包厢的门便气冲冲地离开了咖啡厅。
简瑀低低的笑著,将桌上已冷的咖啡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