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啊,尸体在西山发现的,现在都带回来了,大人你自己去堂上看吧,太可怕了。」
阿大的表情活像见了怪物,柳少清上次见他这副表情还是在挖心杀人案的时候,心里隐隐地开始不安,叫上晏九重迅速赶往堂上。
堂上春儿的爹娘抱着春儿的尸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仵作站在一边,见柳少清来了,便走过去向他汇报。
「大人,死者的身体已经僵硬,大约是昨日下午遇害,死因是被人掐住咽喉窒息而死,还有死者脸部的皮肤尽毁,并不是利器割伤,而是被凶手直接撕去。」
柳少清眉头蹙起,这四方镇怪事一件接着一件,杀人的手法也愈加凶残,既然人都已经杀了,为何还要再撕去她的皮?难道是收藏?
血淋淋的脸皮浮现在柳少清眼前,他感到有点儿恶心,推了推晏九重让他去看看尸体,自己躲在他身后。
晏九重胆子大到惊人,面无表情地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眉头都不皱一下地检查春儿的面部。
尽毁的容颜就像已经腐烂的尸体一样,肉搅在一起,分不出具体的五官位置,仅能根据凸起和凹下的地方,估计着大概是鼻子和眼睛。
一直离尸体不远的仵作打开手上的手巾递给柳少清道:「老爷,这些毛是在尸体身上发现的。」
柳少清捏起一根红色的毛,对着光线强的地方左右看了看,不知何时站起的晏九重突然道:「这是动物的毛,至于红色的毛……」
晏九重接过柳少清手里的手巾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好重的狐躁味。」
春儿娘靠在春儿爹肩膀上边哭边拍大腿,「我可怜的闺女啊,那狐狸精为什么要杀了你,还撕了你的皮。」
「还不能断定是妖怪所为。」晏九重拿走柳少清手上的红毛放进手巾里,包好后还给柳少清,「狐狸精作祟一般是吸男人的精元,杀女人并撕人皮,贫道从未听过,也许是路过的红狐狸留下来的。」
「晏九重说得在理。」在外人面前,柳少清可没那么厚的脸皮敢直接叫媳妇儿,还是中规中矩的直呼其名,「二老不如听本官一句,回家让春儿早些人土为安,本官一定迅速破案,给你二老一个真相。」
春儿爹吸吸鼻子道:「草民听大人的话,这就回去,大人一抓到真凶,一定要告诉草民,草民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春儿!」
二老走后,柳少清不急着回后堂,站在堂上与晏九重讨论。
柳少清道:「媳妇儿,前些日子失踪的人口大多都是在西山发现,或是说在西山过夜的,而尸体发现之处正好也是西山,两者问必定有莫大的关连。」
「嗯。」
「所以我们去西山看看吧。」
「不妥。」晏九重抓住正欲离开的柳少清道:「不如先去问问那些失踪后又归家的少女,也比你一根筋地冲上西山强。」
「嗯?」柳少清挑着眉道:「媳妇儿,从你的话语中似乎能听出些看扁老爷我的意思?」
「没有,你想多了。」晏九重袖子一拢,迈着大步径直向衙门口走去。
柳少清挥着手追上去,嚷嚷道:「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哼,一个小小的媳妇儿,竟瞧不起老爷我了。你别走那么快,看我迫上后怎么收拾你!」
晏九重闭嘴不语,脚下生风,把柳少清丢得老远。
两人先后走访了好几家,那些个闺女如同商量好了,一口咬定自已是玩得忘乎所以。
再一次失望的从一户人家出来,柳少清不爽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头道:「一个两个都不说实话,叫老爷我如何破案!」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来到春儿家门前,一眼望去,屋里挂满了索缟。进屋后,春儿的爹娘穿着索衣站在棺材边,来凭吊的亲朋好友跪在棺材前的蒲团上烧几张纸钱。
此时,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正跪在蒲团上哭得伤心,「春儿,我俩一起玩着长大的,约好一起嫁人,怎么我刚说了亲事,你就去了?是谁杀了你,你晚上一定要托梦告诉我,我帮你报仇雪恨!」
这哭得正伤心的姑娘正是栓柱的闺女,柳少清心忖说不定能从她嘴里问出一二,便站在她身后道:「这位姑娘要真想替死去的春儿报仇雪恨,不如回答本官几个问题。」
众人这才发现,四方镇的县令也来了,纷纷跪下向县令大人问安,柳少清摆摆手让他们都起来,「死者为大,本官也是来看看春儿的,说到底我也要跪下祭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