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丹元甫终于露出笑容,孩子般羞赧,吐出的热气含着浓浓的酒味,道:“我、我有守着承诺,没让任何人碰。我不是低贱的人,是不是可以喜欢你?可以……偷偷地在心里面爱慕你?”
“……”
傻气的话,足见开口的人早醉得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得不到回应的人,漂亮的眼眸很快地蓄满泪花,东丹元甫孩子气地抽抽鼻子,哽哂,“不、不可以吗?偷偷的也不可以吗?”
束丹师齐的右手握着东丹元甫的左手,指尖钻过另一人的五根手指,而后牢牢扣握。“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你只能爱我。”
甜甜一笑,东丹元甫握着和皇兄十指紧扣的左手,迷迷糊糊坠入梦乡,意识飘远前,他轻轻地说:“我会一直一直……都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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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醒来,本以为昨夜的事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直到发现东丹师齐的手横过自己胸膛,牢牢地和他的左手紧扣,才惊觉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
对上东丹师齐醒来后贴着他的嘴又吻又啄,更确信了自己酒后多语,心里头乱得紧,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来解开刻下的窘境。
“你昨晚答应过的,会一直一直都只爱我。”
“唔——”东丹元甫以手掩面,睑颊至耳朵后面一片通红。
“这话算数吗?”
“我……”双手下,东丹元甫怯怯开口:“我可以、可以爱你吗?即使齐……是我的亲哥哥……”
“可以。”东丹师齐拉下那双掩去表情的手,认真地看着东丹元甫的眼睛:“但我现在,还无法爱你。”
“没关——”
末完的话,被东丹师齐以掌遮去,“不许你卑微,我只说了现在无法,没说我不爱你。接下来的话你安安静静听我说,也许你会恨我,也许你不愿再见我,但你别忘了,你方才许的承诺,即使你会恨我,也必须一辈子爱我。我不在乎得花多少时间等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但就像你许下的承诺必须履行,我也对你许下誓言……”
“齐,我听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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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丹元甫奉诏离开了繁华的京城前往边关镇守要塞,自幼习武的目的便是为了保护他心仪的人,守着要塞、守着百姓的安危,便是守着东丹师齐的地位,让那绝顶聪明的人能够发挥他的能力,造福百姓恩泽天下。
一年俊,在他全然掌握这里军队的部署和士兵,写信告知远在京城的太子后不久,他收到了东丹师齐的一封信,信纸厚达数十页。
信中,东丹师齐娓娓诉说着他曾被视作不名誉的出身,诉说他在冷宫的日子,诉说他到今天仍无法排解的恨,诉说他的算计、诉说一切他本不打算让东丹元甫知晓的内情。
“齐,我听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
脑海里,盘桓着一年前他舆师齐最后的对话。
“你这是何必?那人……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盘桓着,仲王妃曾经欲言又止的话语。
信末,字迹潦草得厉害,全然失了前面数十张纸上千个字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