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西看着何酒,由着何酒拭去自己眼角的湿润。
何酒很意外秦烈西会落泪,秦烈西自己更是对自己的这个反应吃惊不已。
但是也就是吃惊并没反感。
他和何酒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总是平顺的。
就算被何酒如此刁难,挑战也还是希望可以留下何酒。
秦烈西的脑子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他此时的所有行为和往日的自己有多大的差别。
但看着何酒眼中,总算对他有了些许不同。
那原本蚀咬着内心的酸痛,也被轻轻拭去。
两个站在悬崖边的人,身后就是万丈深谷。
凌冽的风不断的从深谷中呼啸而上。
秦烈西的黑色长袍,还有何酒的淡蓝色长袍在这样的风里翻飞如碟。
“秦烈西...如果我说,我愿意和你做朋友。你肯不肯...为了你的朋友,放弃屠戮人类的选择。”
这是何酒第一次,将自己的心底话说给秦烈西听。
尽管这样的话说出口,会令狡诈的秦烈西有所警觉,也会进一步的让他自己暴露。
但何酒在当下的形势里,却真的无法将秦烈西完全当做一个魔头来看了。
人...
都不会真的讨厌用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而何酒,也不是瞎子。
就算他故意让自己忽视,可是人毕竟是敏感的。
秦烈西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全心爱护。
何酒这个经历了无数的人,总不会连这些也感觉不出来。
他和秦烈西虚与委蛇这些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却当真是足够他悄悄将秦烈西那只本魔兽大军变成废牌。
何酒和慕战的计策果然生效了。
而这些算起来,实际上并没有多高杆的计策能够得以成功...
有一大半,是因为秦烈西偏颇他的心。
就那些在秦烈西手下拼命的属下而看,秦烈西绝对不是什么英明的主人。
甚至还可以算的是残暴无度,徒有凶悍的顶尖怪物。
可再何酒的角度...
秦烈西,则更像一头渴望挣脱凶恶天性泥潭的可悲野兽。
他不懂得怎么收敛自己的**,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
何酒在境外度过的这段日子,渐渐开始了解到那些活在境外的流徒们...
从小过的就是怎么样一种生活。
不是他们所做的事不令人发指,而是在这些残忍举动的背后。
更是历史遗留问题为他们早就的可悲宿命。
论起真正的可怜来,至少他和麾最还有自己选择的能力。
至少他们在当初险些死亡之前,都感受过什么是真正的美好。
可秦烈西...
却似乎真的没有过这种经历。
所以何酒怜悯这个怪物,就像他当初怜悯被困在御兽厅的黑蝴蝶一模一样。
秦烈西抓住何酒原本要缩回去的手,他贪婪的望着何酒的模样。
将何酒的手继续挨在自己的脸颊上。
秦烈西自己也很惊讶自己会为了何酒流泪。
可是度过了那份不能理解,也从没经历过的伤心之后。
何酒的抚慰,还有这幅只注视着自己的温柔眼光,一下子就将本来酸楚的心从谷底捡起。
秦烈西贪恋何酒能够带给他的一切,如果何酒真的不希望他杀那么多人...
那么为了何酒,他是真的愿意试着做一些让步的。
“我不杀那么多人...你会快乐吗?...”
秦烈西微微侧坐脸,将何酒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久久不愿意放开。
“我不会快乐...但我会为你感到开心...”
何酒突然有点懂了,为什么秦烈西会对自己如此的偏心和依赖。
秦烈西没能发觉何酒在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的颤抖,用那双十分清澈真诚的双眼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