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躺在床上,没了眼镜也没了军装...
只差一步就可以彻底变为一具再也没有任何温度的尸体。
闭上眼,何酒深深呼出一口气。
“莫德医生是吗?...您可以出去一会儿吗?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莫德看着何酒的背影,表情有些奇怪...
虽然莫德心里实在不明白这位空降的夫人究竟又什么话想和一个‘死人’讲...
但是展柏利已经是这幅模样了,就算这两人或许有些什么也不会如何。
莫德皱着眉头安静的走出了了病房。
极其轻微的滴滴声有规律的响着。
何酒睁开眼睛再一次紧紧看着展柏利。
“不管怎么样,你不该如此英年早逝...”
何酒轻轻呢喃着,伸出藏在斗篷下的手握住了展柏利的。
入手的冰凉以及已经有塌陷感的皮肉。
都不用医生解释,何酒就能明白为何要说展柏利已经与死无异...
微微颔首,何酒双手握住展柏利的手。
视线放在展柏利身上,何酒的心跳加快也只希望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别出任何差错。
温凉如溪水般的淡绿色光脉顺着何酒的手直接传达给展柏利。
极力控制自己体内汹涌的力量,何酒额头的细汗也慢慢渗了出来。
由于要压抑力量,同时又要将长生之力灌注展柏利几乎完全坏死的经络。
何酒本来并不温热的双手也开始慢慢滚烫起来。
原本如同清凉小溪似的长生之力,随着何酒自身的克制压抑也一并慢慢变作了温腾的泉水般。
何酒几乎能从展柏利的手上感觉到展柏利全身脉络里的汩汩泉声般...
生机,从何酒的手上进入展柏利的体内。
看着展柏利深深凹陷的眼窝似乎也有些微改变。
因为这一场来回拉扯的治愈战斗,何酒从满头博汗到浑身汗湿,再直到握着展柏利的双手都止不住的发抖。
何酒感觉差不多到了自己极限之后,也终于勉力控制着自己虚浮颤抖的手将展柏利的手放回他的身边。
“...呼...”
何酒双手扶着床沿,头晕目眩之际弯着腰控制着狂跳不止的心脏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悄无声息的,何酒使用着长生之力挽救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友人。
唇边带着微笑,何酒一边轻轻喘息一边摇摇头。
总觉得像是注定他要遇见副校长,要继承长生之力,然后再来挽救展柏利似得...
这世上总有点事巧合的简直不像是个巧合。
站在展柏利的病床边何酒矗立良久。
而一直都守在门外也搞不明白何酒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相对如此之久。
莫德透过那层模糊的玻璃,看着何酒站在展柏利的床边。
似乎是抱着展柏利的手,看不到面部所以也不清楚是否...何酒正在对展柏利倾诉衷肠。
“啧...”
莫德烦躁的看了一会儿就转过脸不再去看了。
转而面色不善的瞪着一边满脸无辜的李贤。
李贤撇撇嘴,和莫德自然也是想看两厌。
虽说莫德此人医术高超。
就连展柏利这类,放在一般医生手里必然是保不住的人都能救治至此。
但说起来,治不好病脾气就特别大的莫德,有的时候能和冷着脸不说话的将军一样吓人。
“咔哒!”
就在莫德和李贤两人还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何酒拉开的门又是一脸如常的走了出来。
“夫人...”
李贤两步并做三步的站到了何酒面前。
何酒朝莫德点点头,又看向李贤才轻轻发声。
“回去了。”
从来都活跃好动的何酒,也难得学了回麾最的惜字如金。
其实,若是现在何酒但凡还有一点多余的力气。
指不定就会直着笑脸去和一边还心情诡异的莫德说几句话,彻底打消莫德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