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中刀之人惊惧,一手按着流出鲜血的伤口,不相信自己技不如人,更不相信毛头小子的武功高强 !
樓虎调整混乱的呼吸,手握染血的刀子,「爷爷没选择你,是因为你不配当家。」严厉丢出一句,逼近不断向退後的人,脑海记着焦黑的尸体、狗子和阿丰痛哭、还有长须死状。
「不要杀二叔 !」白映雪不顾脚下屋瓦,摇摇晃晃的跑到樓无旭面前,为他挡住樓虎。
樓虎一愣,想着该不该为了妻子而放过二叔?不行,放过杀人凶手,对死去的人就没法交代 !他还在犹豫之时,对方已经把她抓在手里,刀锋向着她细嫩的颈项 !
白映雪也呆住,没想过二叔会拿她做挡箭牌?
「你放开她──」樓虎一动,搁在映雪脖子上的刀也动,几乎划破皮肤,吓得他僵在原地。
樓无旭忍着伤口血流,知道樓虎不会放过他,更不会让映雪受到伤害,正因为如此,她成了他的救命符,他是一百个不愿意这么做,可自己的性命和别人的命比较起来,被逼急了,他只能优先选择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他不得不向美人道歉,「对不起了,心肝,我必须要走……」
「我跟你一块走 !」刀子冰冻肌肤,心却跳得厉害,白映雪不在乎二叔如此举动,她能帮助他,她很高兴。
樓无旭脸色铁青,事关能否活命啊,在这紧急时刻,必须舍弃情爱,身体剧痛加速他的决定,把心一横,在女人耳边低语,「不行,你跟着我,只会拖累我,要我送命给樓虎 !」
男人语气沉重且急促,是因为受了刀伤?白映雪很担心,根本没想过他会推开她,好用力的,要她整个人不能控制了跌出去 !
「映雪──」樓虎惊叫,顾不了樓无旭趁机往反方向逃走,他飞扑向她,伸长手臂却没有抓住她……
她由屋顶迅速坠落,「碰 !」一声大响,重重的摔到地上,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只感觉好痛,全身痛到麻痹,像一块千年石头,不能移,不能动。
樓虎纵身下来地面,赶紧到仰躺不动的人旁边,「映雪,映雪……」他喊她,她没回应,只是睁大呆滞的两眼望向高空。血,从她下身流出来,染红裙子,映入他眼中,「天啊 !」他不自觉发颤,颤抖抖的双手抱住毫无反应的身子。
「你没事的……我去找大夫……你不会有事的……」
樓虎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白映雪却动不了,看不到他将她抱起来,为什么?她还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叔……」仅存一丝力气发出声音,意识没了,眼前黑了,张大的双眼溢出热泪,一直没看见无叙二叔。
樓虎抱着妻子奔跑,感受到湿湿热热的鲜血,怀里的身子没有呼吸,他急忙放下她,发现她已经死了,死不瞑目,他不能接受,泪流满面,大声吼叫 !
悲怆怒吼划过夜空,传到衙门差役、南华和黄福来的耳朵。
南华张望四周,「在那边 !」找出声音的方向,带人过去。
月光因着飘移的浮云,时暗时明。
夜里,衙门之内吵嚷,动员一倍的人力追捕山贼。
经过一番折腾,樓无旭终于逃出衙门,却被樓虎砍伤,「该死的臭小子 !」骂出声,他不敢再用力,解下腰带和外衣,裹住流血的伤口、绑紧,继续转往街道侧边的小巷子。
留在巷中的马儿让人牵出来。
樓无旭赶跑原本是留给女人的马匹,自己骑上马背。
马儿受人鞭打,开始奔跑,可跑没几步,就被杵在路中央的人影吓到,抬高前蹄,慌张嘶叫 !
「哇啊~~」樓无旭控制不住坐骑,被摔下来,震得伤口不断流血,猛地发现,地上有他留下的斑斑血迹,那个追踪血迹找到他的人,已经在他面前 !
「樓虎你……你不可以杀我……我是你的二叔 !」
对方端出亲人牌,樓虎听来觉得很可笑,泪水未干的双眸,怒视不停退後的身体,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映雪?她只想跟你一块走……你却狠心的杀掉她,让她到死了也不能瞑目?」
小美人死了?真是可惜 !樓无旭难过仅有一眨眼的时间,此刻,他只想着自身安全,将旁的事推得一干二净,他反而指控对方,「我没要杀死映雪,是你没好好的接住她,让她从屋顶掉下去,她等于是你杀的 !」
樓虎怔然,脑袋里都是映雪滑过他的指尖,掉落地面……
「呀啊啊──」樓无旭大吼,抓紧对方发呆的当儿,出刀攻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