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楼扶芳的反应感到很开心,卫成泽跟猫咪似的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脸上的笑容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傻气。
楼扶芳的手掌要比卫成泽大上一些,可总归两人都是男人,不可能差上太多。卫成泽一下下地捏着楼扶芳的指尖,感受着那与自己的手指截然不同的触感,竟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泪意给逼了回去,卫成泽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知道我们的身份,是不是会过得更开心一点?”
只是作为一个走了大运的皇子,在那个位置上浑浑噩噩地过完一辈子,然后和一个自己不喜欢,也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一同葬入皇陵之中,最后在历史上留下一个无功无过的名字,没有任何波澜的一生。
“可是,果然还是不甘心呢。”不甘心一生都生活在别人编制而成的谎言之中,不甘心一辈子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也不甘心——无法与他相遇。
垂下眼,看着两人相扣的十指,卫成泽的眼睑颤了颤,忽然开口说道:“呐,以后每天都要想我念我,缺了一天都不行。”
“……恩。”楼扶芳的心脏轻轻一颤,声音有些颤抖。
“不许喜欢上别的女人,不许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顿了顿,卫成泽又加上了一句,“男人也不行。”
“恩。”楼扶芳应了一声,嘴角有些抑制不住地上扬。
“不许随随便便就误会我,不肯听我的解释。”
“不许把国事放在我前面,把我丢在一边冷落我。”
“不许……”
“不许……”
“不许……”
卫成泽每说一句,楼扶芳就应答一声,卫成泽的声音一点点地低了下去,楼扶芳握着卫成泽的手也不由地微微用力。终于,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下文的楼扶芳颤抖着开口:“陛下……?”
没有人回答。
楼扶芳一点点地收紧了双臂,却连低头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怀中的人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胸口,纤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在眼下投下弧形的阴影。红润的双唇微微弯起,像是进入了什么甜美的梦境一般,染着些许红晕的面庞,比之平日里,还要多了几分生气。
“陛下?”楼扶芳又唤了一声,然而怀里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陛……”忽然想到了什么,楼扶芳一顿,改口道,“成泽——”
然而,那个想要听他喊出这个名字的人,却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胸中忽地生出一股巨大的悲痛,就好像心脏被硬生生地挖空了一块,风吹过,空落落的冷。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守在门外的卫修容猛地推开门冲了进来水逆。看着安静地躺在楼扶芳怀里的人,他不由地睁大了双眼,眼中有悲痛闪过。
“你对父皇——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无比艰涩,仿佛在努力地压抑着什么情绪一般。
楼扶芳的指尖微微一颤,缓缓地抬起头来,直视着双目泛红的卫修容,一字一顿地问道:“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不是吗?”
卫修容的瞳孔猛地一缩,双唇颤抖着,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半晌,他冷笑一声,狠狠地往楼扶芳的心窝捅了一刀:“将父皇撇在一旁不管不顾的人,有资格说这种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