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来!”一旁干坐着的谭洋像终于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一般,飞快地跑去橱子旁边,拿出六人份的碗筷,那边白遇岁自然也就转了方向去端饭。
白修年端着最后一个菜上桌的时候,把水倒进锅里烧着的陈渡也跟了上来。
桌子有点小,坐四个人正常,六个人就显得有点挤了,于是最后两个落座的自然也就紧挨在一起。
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热度,白修年不露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正处筷子夹菜的陈渡眼睛微闪,顿在半路的动作继续向前伸去,落在一块肉上。
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肉,白修年抬头,一眼看见的就是男人好看的侧脸。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没想到这人的鼻子竟然这么挺,眼睛好像也挺深邃的,就是肤色有点偏黑,但不可否认很有男人味,白修年盯着陈渡猛瞧,直到身边传来憋笑声才回过神转头看向传出声音的地方。
这一转便看见几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饭菜都凉了,赶紧吃饭,这人呐就在眼前平日里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别耽搁了吃饭饿着了肚子,只不过我倒是想不到这陈小子竟也是个害羞的。”谭阿麽笑着调笑两人几句,一开始他还担心这两口子年龄呢差上了好几岁,还一直担心相处不来呢,现在看来自己倒是多想了,这两人地甜蜜啊旁人怎么都羡慕不来。
白修年老脸一红,虽然十分想弄明白这谭阿麽是从哪里看出这人害羞了的,但实在是没那个勇气啊!这几人的目光能不能不这么犀利,就连白遇岁那小子都在偷笑,只是这笑声未免太大了些。
很快吃瓜群众的注意力就被桌上的菜给彻底俘获了,注意力也从两人身上移开。
这一顿饭吃得白修年浑身不舒服,不是谭阿麽的那几句话,而是自己竟然因为看那男人而走神了,难道男人长得好看也能这么吸引人?就好像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一般,这样应该挺正常的吧。
饭菜在预料之中的被全部吃完了,这会儿天已经快要完全黑了,白修年把要去洗碗的谭阿麽拦住了,并让他们早些回去,不然就该彻底看不见了,回去还得抹黑烧水洗澡,还有好多事要折腾呢。
把碗筷浸在水盆里,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先让白遇岁洗了澡,之后才轮到自己。
这笋还要挖一天,后天就带着这些笋去镇上吧,那天不是赶集的日子,牛大爷家的牛车应该是空闲着的。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陈渡带着一身水汽钻进了被窝,白修年酝酿的睡意被冲淡了些,费力挣开眼睛看着躺在身侧的人,看清楚那人的脸之后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天大亮白修年才睁开眼睛,抬手准备把自己撑起来的时候手一软再次砸进了被子里,这昨晚还不觉得,一早醒来手臂就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软绵绵地使不上劲。
好不容易从床上坐起来,白修年盯着仿佛废了一般的手臂。
“起来了,是不是手臂酸软?你先别急着使力,我先给你揉揉。”
伸出手,白修年盯着男人的手臂看,还是很有劲,难道就自己这样?“你手没事吗?”
“刚起床也使不上力,不过我习惯了,揉揉就好了。”陈渡似乎刚浇完菜,身上还沾了水,袖子也折了起来,眼神在男人手臂上乱瞟的白修年突然看见一道十分醒目的疤痕。
就像是被什么钝器生生刨开了一般,以至于新长出来的肉十分丑陋,能造成这么大面积疤痕的应该不是小东西吧……
目光挪到这人脸上,专注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或许也是根本没有在意吧,男人有个疤痕什么的看起来多霸气。
再次看了看蔓延在小臂上的疤痕,另一头一直蔓延进陈渡的衣服里面,也不知道这道疤有多长多大。
“害怕吗?”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很久的白修年被一道低哑的声音唤回神,飘忽的眼神对上陈渡的眼睛。
“啊?”害怕什么?
左手往前伸了伸,正是那只带着疤痕的手。
“不害怕,只是在想你是因为什么受的伤。”白修年摇摇头,自己又不是一碰就倒的纸片人,哪会柔弱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