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毛巫师冷笑道:“我为何要将假的经书交给他们?我刚才说过,蛊咒经下册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这大秘密足可以让那红衣人吃苦头。他既然自己找死,我为何不成全他?只是不管他最终是死是活,我一定要查出红衣人的来历。他一定是当年在我灭口的人中侥幸逃脱的一个。我一定要确定他是谁才能安心。”
巴巴拉再次问道:“师父,蛊咒经下册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果毛巫师却再次露出那种阴险的笑意,道:“你现在还不必知道这个秘密。”巴巴拉不敢再问,只好道:“那红衣人得到了经书,一定开始修炼。后来怎么样了?”
果毛巫师笑道:“那三名弟子拿到了经书,我还生怕送不到他们师父手里,便一路跟踪他们,果然见到那猪脸人和无头尸起了贪心,想窥探经书中的绝学,连他们的师姐白衣少女也劝说不了。可当他们翻开经书,却只见页页白纸,竟是一本无字经书!”
巴巴拉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师父您给他们的经书不是真的?”果毛巫师笑道:“怎么不是真的?只不过我在经书中下了“盲眼咒”凭他们三人的功力解不开这种咒语,所以只能看到页页白纸。
等他们终于回到那雪山谷,我远远望见那红衣人迎上来,从他们手中接过那经书,一翻开便读道:“如是我闻,佛在地藏王菩萨处,说千种地狱…”我闻言大惊,想不到那红衣人法力如此高深,竟在刹那间便解了我的“盲眼咒”
我自知不是那红衣人对手,悄悄退出山谷。直到五年后,我估计那红衣人已经吃够了那下半部经书的苦头,才决定去找他算账。
谁知我赶到那座雪谷,却连鬼都寻不到半个。我钻入当年那红衣人现身的山洞,只见里面甚是狭窄,除了石壁,空无一物。我虽然估计那红衣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查出他的真实面目,我委实不甘心。
我在江湖上四处寻找了数年,没有找到那红衣人的下落,却找到他的三个徒弟,也就是纵横藏边的“鬼湖三妖”
我向他们逼问那红衣人的下落,他们却说发下毒誓,宁死不透露半点消息。我觉得杀了他们也无用,便给他们每年下了二十年的“幻身咒”让他们受尽幻身折磨之苦…”
梅左对巴巴拉讲述的事本来不感兴趣,但听到这里,已经起了好奇之心,望着远处“三妖”碎裂的尸身,不由道:“原来这三个变幻莫测的妖人之所以这么可怕,是中了你师父的“幻身咒”中了这种邪咒的人究竟有什么痛苦?”巴巴拉叹道:“在别人眼里看来,中了“幻身咒”的几个人不过是轮番变换形象,但在每次变换形象的过程中,精神和肉体会感到极度的痛苦,这种痛苦用语言难以形容。现在我真的很佩服这“鬼湖三妖”他们受了这么多年咒语的折磨,居然还是不肯说出他们师父的下落,足见其忠心!”
梅左不由问道:“那令你师父也感到害怕的红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他究竟是死是活?你师父说那下册经书中有个能害人的秘密,究竟又是什么?”
巴巴拉却沉下脸道:“这些你听过就算,知道得太多只会惹祸上身!我劝你现在赶快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不要再跟着我来送死!”梅左撅起嘴,不再说话。
此时月色诡异,夜风砭骨。巴巴拉伸手一招,那三名躲在岩石后的色祭鱼贯走出,跟着巴巴拉上了山坡,梅左也跟在后面。巴巴拉陡然回头,瞪眼道:“你真不怕死?还跟在我后面?”
梅左的眼泪夺眶而出,颤声道:“你真的要赶我走?你难道看不出,我喜欢你,舍不得离开你?”巴巴拉仰望夜空,眼里也似乎有泪光闪动,叹道:“我这一生真正爱过的女子,只有两个…”
梅左望着他俊美的脸庞,问道:“我知道,你爱过的一个女孩叫索瓦,她已经死了。你爱过的另一个女孩是谁?”巴巴拉的眼光忽然变得悠远,道:“她叫柳云鬟,我希望她现在已经回到中国…”说着再次对梅左怒目而视,沉喝道:“不要再说废话了!快走!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再跟着我,进入我师父的禁地,你可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梅左浑身一震,还是倔强地道:“如果我走,你以后会来看我么?”
巴巴拉没有回答她这句问话,目光忽然投向山坡下不远处一片疏林,沉吟道:“那龙惠喇嘛受了重伤,走不动了,正在那树林里盘坐调息养伤。
这喇嘛意志薄弱,我何不去用催眠之术问问他,如果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那红衣人的消息,我在师父面前也算是大功一件…”说着身形一闪,向那片疏林投去。
三名色祭也鬼魅般地滑动,紧随其后。梅左一跺脚,道:“我偏要跟着你!”也飞步向那片疏林奔去。
龙惠盘坐在一株枯树下,远远望见巴巴拉飞身而来,别说逃跑,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苦笑道:“阿弥陀佛,巴巴拉大师,请你不要再对我施什么催眠之术,我承受不了。你有什么话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巴巴拉呵呵笑着,在龙惠面前盘坐下来,道:“想不到你这么痛快,我喜欢!我要问的其实很简单,你可知道你师祖的下落?”
龙惠闻言一怔,道:“师祖?我没有师祖,只有师父。师父也已经被你杀死了!”巴巴拉冷哼道:“龙惠,你的每一句谎话都瞒不过我!我知道对那神秘红衣人的事情你知道得肯定不多,但我要求你把你知道的全部给我说出来!”
这时梅左气喘吁吁地来到林内,站到巴巴拉身后。巴巴拉不想理她,却听她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巴巴拉皱着眉,转头喝道:“你走远一点,不要影响我盘问这喇嘛!”梅左却指着疏林外,颤声道:“那里…有鬼!”
巴巴拉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到疏林外有一条小溪,在夜雾笼罩下轻轻流淌,溪水反漾起月光,很是凄清。除此之外,并无人迹,不由冷哼道:“你今晚所见到的,不是妖就是鬼。现在鬼对你来说有什么可怕?不要大惊小怪!给我保持安静!”
梅左的手指却不肯放下来,瞪大了眼睛道:“我不骗你,方才我真的看到一个女人,一身红衣,头发长长的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只绿色的眼睛,就站在那条小溪边,一眨眼就不见了…”
巴巴拉听见“红衣”二字,倒向那小溪边再次看了两眼,但他确定方圆数里内并无人迹,便不再理睬梅左,转头继续逼问龙惠。
龙惠无奈,只好承认自己好像真的有个师祖,但不确切,还说自己因为好奇,险些丢了性命。龙惠记得十几年前,自从拜“鬼湖三妖”为师以来,学了很多武功邪术,在西藏一带罕逢对手,很是得意。
有一天晚上,龙惠在拉萨的一家豪华饭店里喝酒,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俊俏男孩站在窗前数星星,不由想:“我那猪脸师父最好男色,尤其喜欢这种漂亮的小男孩。这次如果能将这男孩带回去,猪脸师父一高兴,说不定又要传我两手绝活。”
这喇嘛想到就做,立时起身,穿过饭店大堂,从那男孩背后擦过。那男孩本来数星星正数得高兴,忽然心智一迷,转身便跟着龙惠走出了饭店。
龙惠念着咒语,用迷魂术带着那男孩穿过长街,走到市郊,在一个荒僻无人的山坡下停步,休息一下,顺便检验检验这男孩的货色。当他邪笑着将手伸向男孩,忽听一个悦耳的语音道:“大师,您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