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彩衣门下。第八场乃少林天云对泰山派常建,众人一致看好天云,想不到那常建内力剑法居然都相当不弱,一盏茶时间丝毫不落下风,四名评判一致判为平手,两人同时进入下一轮的候选。
天云二十出头,武功虽然不俗,但离咱们在洛阳时遇上的和尚还有明显一段距离,看来只是少林年轻一辈中的新秀,出来见见世面。待天云与常建离场后,司仪大声念道:“第九场,华山卢远德对搁剑山庄楚朝云!”
众人心中都是一跳,如雨突然间有些慌乱,转头望向我。我微笑道:“雨儿,去吧!”如雨看着我沉着冷静的笑容,似乎找到无穷的自信,点头道:“是!”擂台那端跃上条身影,站定后朗声道:“华山卢远德在此!”
这第九场尚且是华山派本次大会第一次出手,前些日子萧昭业在金陵露出了虚伪的本来面目,华山派侠义名声一落千丈,卢远德斗志昂扬,看来对这场比试志在必得,似乎想为华山挽回点威名。
封禅台上一时议论纷纷,月儿望着如雨的背影,担心地道:“相公,你说雨儿能赢吗?”搁剑山庄毫无半点名气,人群里议论纷纷,我看着如雨紧握的拳头,心中也甚是担忧。
事情偏就这般的巧,让她第一场就遇上武功不弱的仇家弟子。如雨的武功虽然有了突飞猛进,但对长时间苦练成果的期盼、对仇家的愤怒、复仇的急切和临场的紧张交杂在一块,心情如何能够平静,难免不会影响她的发挥。
不知道这卢远德以前有没有欺负过她?我突然觉得对她关心太少,一时冲动便站了起来。一双手却拉住了我,金铃柔声道:“小破,现在不宜打乱雨儿的心绪…”
我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如雨走上擂台,看了一眼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卢远德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拔出长剑道:“请指教!”
如雨抽出玄珠剑,点头道:“请!”卢远德看出如雨有些怯场,回剑一绕,竟然连人带剑猛地一招“飞龙在天”
向如雨攻去,如雨猝不及防只好挥剑横挡,脚下连退。卢远德得势不饶人,劲风忽忽,砍劈刺挑,强攻猛打,如雨一时之间只剩下招架之力。
我心中大骂,这卢远德的武功也就与当初在金陵城外自尽的华山弟子不相上下,萧昭业若想凭他打入前五名,实是痴人说梦。
好在如雨守的还有些法度,四位评判才没有敲锣叫停。二十招转眼即过,如雨终于慢慢稳住阵脚,剑法的威力逐渐显露,卢远德再不敢过分嚣张。
月儿拍了拍酥胸,吁出口气,我略微侧头问道:“铃儿,雨儿用的是回风舞柳剑吗?”金铃盯着擂台,点了点头叹道:“不错…哎,雨儿就是少了些经验,下次若再遇上,卢远德不是她十招之敌!”
金铃、月儿和我就算是亲身应敌也绝不会如此失态,偏生这时却好似比如雨还要紧张几分,就怕她明明有强过对方的实力,却一个失手败下场来,未免遗憾。如雨果然不负众望,渐渐展开反击,剑光闪烁间玉手翻飞穿插,威势大生。
卢远德始料未及,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若不是如雨气势先弱,此时难免过分小心谨慎,否则定可趁机取胜。众人放下心来,金铃展颜道:“这是千山云雾掌!”
苏小叶笑道:“雨儿这回风舞柳剑套上千山云雾掌当真令人防不胜防!”我笑道:“这都是我大夫人的功劳!”月儿咯咯娇笑,金铃呸了一声,神色却甚是欢喜。
苏小叶抿嘴微笑却没有追问,又再注目如雨的招式。眼看如雨已占了上风,只差一线即可获胜,擂台上战况又变,卢远德剑招一改,竟是相当精妙奇奥。
虽然他剑法有限,很多地方发挥不当,但明眼人自能看出其精妙之处,果真奇峰迭起,让人血脉贲张,心中叫好,但与华山剑法风格迥异,看来不是出自华山。
如雨不敢贸进,暂时取了守势。我仔细留意卢远德的剑招,确定不是认识的剑法,说道:“铃儿,你可识得?”金铃摇了摇头道:“贱妾也未见过…”卢远德扳回劣势,又再使出华山剑法,每次如雨攻势一涨,却又被他以精妙剑招挡回。
我见他使出的剑招来来去去的虽只数招,但自成一体,攻守兼施,以如雨首次出手的状态的确不易破去。如雨试探数次后,果然不再存取胜之心,两人都不敢贸进,顿时陷入闷局。台下议论纷纷,伍云汉敲响小锣道:“第九局,平!”
如雨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却不是为了能和卢远德打平。卢远德不甘心地望了她一眼,转身下台。伍云汉看了如雨一眼,忍不住说道:“兄台的剑法很好,只要在应敌策略方面多下功夫,当有很大进步!”
如雨抱拳道:“多谢伍老前辈指教,晚辈一定铭记在心!”卢远德把那套精妙剑法使的躲躲藏藏,似乎怕被人看去全貌,若非来路不正,便是华山派打算借它来展露头脚,所以才不愿让人有了防备。
人群中不由诸多猜测,有人便猜测这些剑招是出自前段时间轰动一时、后来销声匿迹的那本《惊天剑谱》。如雨回到凉棚,受到咱们英雄般的欢迎,她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相公,贱妾本来应该可以取胜的…”
我调笑道:“虽然你一开始就故意让咱们提心吊胆,但后来越来越好,足见平时下的功夫很深,现在不怕了吧?”
如雨神色微羞摇了摇头,直让我恨不得将她搂入怀里好好抚慰一番,月儿对她笑道:“你不知道,刚才你在擂台上时,咱们这里有个人多担心呢!”
如雨深情地瞥了我一眼,又羞又喜的垂下头去,低声道:“是贱妾没用,害相公担心…”第十场是武当张守正对庐州于中天,那于中天显然是初出江湖,身手也挺不错,走的似乎是少林旁支的路子,不过运气不好,头一个便遇上张守正。
张守正是上届大会评选的五大弟子之一,被武林中人许为年轻一辈的第二高手,仅次于少林的天风。他的模样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功夫却相当老成稳重,于中天毫无机会,输的心服口服。
我第一次见到五大弟子中人,当然全神贯注,对他的一举一动丝毫也不漏过。金铃轻轻说道:“小破,这人比你可差远了!”
我微微讶然转头,顿时心中一荡。金铃的语气虽然平静,眼神里却流露出强烈的爱慕,似乎是温柔的妻子瞧着钟情的丈夫,充满了迷恋和依顺。
我胸怀大畅,忍不住对她微微一笑,金铃心神一颤,浑身立即火热,虽然瞧不到她的脸颊,但连颈项却也变得粉红。我想起昨晚的缠绵,拉着她的手笑道:“看起来少林的确有意隐藏实力…”
金铃道:“通常隐藏实力是为了让对手低估自己,但够资格作少林对手的并不多…”我接道:“本教就是其中之一…”
她笑道:“不错,但圣教已沉静了许多年,要么就是福建…”随即又摇头道:“这也不大可能,若你们在洛阳遇上那和尚果真不是天风,那少林四年前大会上就隐瞒了这人,但福建也是近年来才大张旗鼓的,那些凶人聚集的时间更要近一些…”
我笑道:“莫非那和尚是这四年内才展露头角的?”她微笑道:“那为何不可,你两年前的武功和现在相比也是天差地远吧?”
我微微颔首,就算是三个月前解开锁阳王限制后和现在比起来,我的武功也有了突飞猛进。我盘算道:“那和尚比我还要年轻,四年前应该才十五六岁,你说他会不会不是天字辈而是慧字辈?”
金铃笑道:“你干嘛对一个和尚这么感兴趣?”我凑到她耳边邪笑道:“他是佛,你相公是魔,你说我干嘛感兴趣?”金铃脸红啐了一口,昵声道:“你老是这样不正经!”
我嘿嘿奸笑了两声,用身体挡住众人目光,伸手去在她大腿下摸了两把,她连忙挥开我的手,身子却泛起阵阵热浪。十场比试后的休息时间转眼即过,那司仪的声音又传来道:“第十一场,少林天龙对搁剑山庄庄主楚破!”
我皱了皱眉,这天龙是上一届五大弟子中的第三名,这么快就与他对上,不知会不会影响我的计划。我站起身来,三女一齐低声道:“祝相公旗开得胜!”
我哈哈一笑,也向长空无云抱拳为礼,才慢慢向擂台走去,一面打量着擂台对面那堆少林弟子。
有许多和尚埋着头,也不知是在打瞌睡还是在念经,我没能找到那和尚,却在俗家弟子中瞟眼看到王君仪,他一怔后也把我认了出来。在长安清河客栈那晚我曾出手挫败黄山谷松,此时七派中有些弟子认出了我,纷纷交头接耳。
天龙身材高大魁梧,站立有如渊停岳峙,气度不凡的在擂台上等候着我,我却慢吞吞地从台阶一步步登上去。人群中嘘声大起,我走到天龙对面,抱拳道:“请大师指教!”
天龙合什道:“请施主赐教!”我随手拔出吉祥,伍云汉“当”的一下敲响了小锣,天龙正要出招,我摆手道:“且慢!”
天龙愕然住手,我说道:“在下有一事先要问明…”擂台下嘘声暴起,铺天盖地而来,很难说其中没有夹杂对我占有绝世佳人的强烈嫉妒。
四个评判皱起了眉头,天龙道:“施主请问!”我笑道:“不知贵派天字辈各位师兄年纪最小的有几何?”天龙奇怪的张大了眼睛,伍云汉皱眉道:“不关比试的事不要…”
我截断道:“确是与比试有关!”天龙回头看了一眼,盘算了一番才说道:“年纪最小的应是天明师弟…”少林众僧中站起来一个和尚,合什道:“天龙师兄有何吩咐?”
天龙瞪着我摇摇头,我趁机打量少林各僧,那天明也有二十五六,长的瘦瘦高高,却不是我想找的和尚。我把剑一横,脚下不丁不八,微笑道:“没事了,请大师出招吧!”
擂台下有人已骂了起来,天龙的涵养却很好,只是点了点头,顿了一顿“呼”的一下右拳打向我左肩,左拳虚握于右肘下,含蓄凝劲,立即便要连环打出。我看似随意的侧跨一步,剑走偏锋,回剑划了个优美的弧线斜削向他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