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向了梁军,而后者则自信满满,道,没关系,这里有人来代理。说着,就把电话打给了翠儿,那边一个口音很广东的家伙接了电话,喂,老板哇,又想我了?
梁军这时候心里乱得很,哪有功夫跟他扯,就骂了一句,想你个头,上海这边的总部遭袭了,你马上把那边料理一下,到这边主持工作。哦,别忘了,做好安保工作。
翠儿一愣,梁军对他发火的时候真是不多,当然两个人有车皮的时候,现在,一听总公司被袭击了,根本没回过神来,等梁军说,让他过来主持工作,就道,不系了,偶这边要开始招聘了,要准备席西计划了。
梁军又骂人了,席西你个头,那个计划先放下,马上过来。说着挂断了电话。因为人们的心情沉重,梁军的骂人没有带来笑声。
梁军转过头来,又看了一眼跟前的人,突然大叫一声,我让你们干什么去了?快去吧。
连南霸婆都没看过梁军情绪这么失态过,而其他人更是少见,几个人脸色发白,什么也不敢说,就麻溜地走了。
梁军转过身来,眼睛红红的,嗓子哑哑的,对南霸婆说,南姨,我怎么这么多麻烦?从小死了妈,也没处找人寻仇。说了这一句,南霸婆的身体一抖。梁军哪知道南霸婆的心事?接着说,被家族遗弃了,也就遗弃了,我不馋他们的荣华富贵,这总行了吧?可是,我自己干点事,为什么还这么折腾我呢?
他的眼珠子红得吓人,情绪苦比的很,看得南霸婆一阵心疼,不由得母性大发,一把将他搂在自己的怀里,梁军趴在她的腿上,有好一会儿,但是,他竟然没哭。
等他从南霸婆的腿上抬起头来,眼珠子还是通红的,还是没有一滴眼泪,南霸婆心里很是震撼,道,这小子真是扛搓揉,凤明飞设了那么个局子,他也没能让狼吃了,今天又把他的摊子砸了,以为他能当着自己的面掉几滴眼泪,竟然连眼泪也没掉,别看岁数不大,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爷们儿。自己都徐娘半老了,还能摊上这么个小汉子,算是命运对自己不薄了。
梁军就这么几分钟的牢骚,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他对南霸婆说道,姨,你回去吧,你也累了,我先去医院陪陪她。
南霸婆因为有了刚才的那番想法,现在听了梁军又这么叫她姨,不由得脸上一红,低声道,都上了你的床了,别姨长姨短的叫了。
梁军摸摸头道,叫姨怎么了?叫习惯了。南霸婆看他这么固执,就不去纠正了,小声说道,那我跟你去看看去。
梁军说,可别了,她也是我的女人,你也是我的女人,哪里能让你去看她呢,快回吧。
南霸婆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思想,嘴里念叨了一句,穷毛病。就不再勉强,拿起小包来,就回家了,这一番她出去了可有一段时间,家里什么样,可是好久不知道了。
梁军火速地赶往医院,此时,其实他已经很疲倦了,走到病房拐角的时候,却迎面碰见了公司在这里护理的一个丫头,急匆匆地往外走,与梁军碰了个满怀,虽然梁军已经很疲倦了,但是,毕竟他是个大男人,又有那么好的功夫和体力,自然是把这个丫头给撞倒了。
那姑娘被撞倒在地,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刚想开口发火,却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最大老板,强强把话咽了下去。梁军也刚想发火,但是看到眼前的姑娘竟然是自己的员工,也就没有发火,而是呵斥了一句,干什么去?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丫头刚摇了摇头,突然又惊喜地道,我怎么忘了,老板来了,这事就好办了。梁军皱着眉头道,怎么了?什么事?
原来刚才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夏云霓给送来的时候,却独独地忘记了多带钱,当时,也是因为暴徒冲击,财务也不知道给冲到哪里去了,刚才医院方面,拿来账单,要他们马上到财务去交十万块钱。
几个人都是员工,手里的钱自然是没有那么多,大家掏了掏口袋,总共才凑了不到一万块钱。几个人也没想那么多,就说,钱不是问题,这个人是我们的总经理,我们是公司,别说是十万,就是一百万,也不再话下。
但是催款的人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就说道,呀,看不出都是有钱人呢,那就赶紧弄钱去吧,这年头,经理多了去了,两个人一个的小混沌摊,还都印着名片呢。
大家哭笑不得,就反复跟他解释,结果催款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说话还越来越难听,说什么,行了,我只认人,不认钱,说多了没有用。
大家就赶紧给财务打电话,可是财务的电话可能是被打飞了,就是联系不上了。于是,大家赶紧派这个小姑娘去取钱去。
梁军听了不由得一阵恼火,说了句,不用去了,我身上带着。小姑娘听了喜出望外,跟着就颠颠地回到了病房里。
巧得很,催款的人去了又回来,进门就喊道,怎么样?弄来钱了吗?告诉你们,哈,只给你们半天时间,要是再弄不来钱,所有的药物都停了,这可别怨我们没通知你们。
看到老板来,员工们也都士气大振了,就一齐嚷道,凭什么给停了?
那个牲口就傲了吧唧地道,你们这个患者,可是中毒烧伤,用的全是进口药,要是不马上交钱,万一你们拖欠了医疗费,谁能承担得起?
梁军心里更是一揪,虽然这个催款的很欠扁,但是,从一个侧面可以听出,夏云霓真的是很严重,他拽了一下那个催款的,那人回身看了看,见是个少年级别的人,就甩了一下袖子,接着说,总之,你们酌量着办,我可是把话给你带到了。
梁军的恼火不是一般地大,他又拽了一下那个催款的,那家伙又是回身说了句,干什么你?这是医院,要闹一边闹去。
梁军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撒野的时候,只是轻声地说了句,欠你钱的在这里呢,别朝他们使威风。
那个家伙听了这话,猛地回身看了梁军两眼,疑惑地道,你是……?这时候旁边的员工开口了,这就是我们老板。
那个家伙一听,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了句,开什么玩笑,这不是个小孩吗?
梁军没心思跟他斗嘴,就说了句,你别管我是不是小孩,我只问你,我得交多少?催款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军,道,二十万。
这一下几个员工可不干了,齐声嚷道,你什么意思?催款的脸也不红,就说了句,这么点个岁数,就当老板?唬谁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别到时候,交不上款,反倒说我们医院怎么的。梁军就把卡拿了出来,说道,划卡吧。催款的这回不说话了,他狐疑地看着梁军,接过那张卡,问了声,那你跟我下楼吧。
梁军挥挥手,告诉那个小姑娘,你跟着下楼去办去。等到那个催款的拿着卡,在他的刷卡机上一打,眼睛都快冒出来了,上面的数字太惊人了,这下脊梁上冒了一层的冷汗。心想,自己要是再墨迹一回,惹恼了那个小老板,这么有钱的主,要是收拾自己一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却说,催款的刚走,主治大夫就进来了,他愁眉不展,看到屋里的人,他也不认识梁军,只说了句,你们谁是主事的?几个员工就用眼睛看向了梁军,那个主治大夫看了看梁军,好在他还是比较老成,不过他还是以为,这个少年是患者家的代表,他表情凝重地说,你回去跟你的家长,跟你家主事的商量一下。
梁军面无表情,道,说吧,我们家我就是主事的。主治大夫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叹口气,道,那好吧,我给你说,反正也是我的意见,如果不成,也别怨我。你的这个家属啊,烧伤要严重,现在呢,咱们医院的技术啊,设备啊,都有限。
梁军以为他要自己转院,脸上也阴了下来。那主治大夫又叹了口气,道,咱们现在要是治疗,也能治,但是呢,等把烧伤治好后,她的肌肉啊,什么的就都变形了,那时候,就是整容都不行了。
这正是梁军最担心的,他一把抓住大夫的手,道,那你说,她的这个伤,就没有办法了吗?
主治大夫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可是,难度太大了。梁军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你说,上天入地,只要是有一线希望,我就去办。
主治大夫脸上露出一副苦笑,道,我不是瞧不起你,小伙子,这可不是吹口气能办到的。
梁军就说,你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主治大夫本来就对这个方案不抱幻想,现在看到患方竟然只有一个孩子在这里,那就是说,患方家没有人啊,或者说,家长一点能力都没有。所以想到这里,他就摇了摇头,说,谈何容易啊。
梁军有些火了,他声音陡然提高了,真墨迹,到底是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