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你叫柔柔啊?”
她又嗯了一声说:“徐柔。”
“我叫黎恬,你还在上学吗?”
她摇摇头说:“我在医院上班,是护士。”
白衣天使啊,难怪那么白,在我印象里,医院的医生,不论是大到院长,小到护士,全部都挺白的,“是在哪家医院?没准我去过。”
徐柔把巧克力拿在手里说:“中心区妇幼保健院。”
“哎呀,那我可没去过,没准我妈去过。”说完,徐柔被我的语气逗笑,噗嗤乐了。
这姑娘还挺可爱。
中午大家在一起吃过饭,又闲聊了一会儿后,霍姨就和徐柔走了。
人一走,黎枳就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呵呵道:“你们是不是没告诉人姑娘我是一未婚爸爸,带着孩子?”
黎枳语气一顿,李茉莉没说话。
“我看她都不知道黎幽的存在,你们这样也太不尊重人家了吧?”
李茉莉拿着手机闲看,似乎也觉得理亏,看我一眼说:“是你霍姨说先不告诉姑娘这件事,见到面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我故意一脸“你们的人性呢?”对李茉莉说:“所以,姑娘是霍姨骗过来的?”
黎枳打圆场,“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故意隐瞒,会挑个星期天叫你过来吗?”
“下次别这样了,这事儿就这样吧,人家好好的姑娘,条件又不差,不找个各方面比我好的,眼瞎才看上我这种带着孩子的,你们就别做梦了。”我直截了当的打碎他们的幻想,顿了顿,“再说,我也不想让幽幽受委屈。”说完做出一副看破红尘的神情,两人估计是看我动真格,没再说什么,心里赞自己机智,估计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哈哈。
晚上,坐在床头给黎幽讲故事,正讲到美人鱼要去找王子时,黎幽忽然问我:“爸爸,你是不是要给我找新妈妈?”
约莫中午的对话是被她听到了,我也没想瞒她,好奇地问她,“你想不想有个新妈妈?”
“如果你要给我找个新妈妈,能不能让我知道,谁是我的妈妈?你别怕,我不去找她。”黎幽说完还安慰我一番,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倍觉暖心。
我问黎幽:“所以,你不反对这件事吗?”
黎幽看着我,垂眸想了想后说:“新妈妈会编头发吗?”
我倒是没想到黎幽会这么问,点点头说:“大概会。”女孩子应该都会编头发吧?
“那我为什么要反对,比你编的好的,我都不会有意见。”言语里的嫌弃要不要这么明显。
就因为我不会编头发,就这么草率的把我抛弃了?至于黎幽的妈妈,我摸摸她柔软的发说,“可以让爸爸考虑考虑再跟你说这件事吗?”
黎幽大方的表示没问题,然后冲我勾勾手指,我低头附耳,她对我说,“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嗯?”
“爷爷说萧爷爷的儿子结婚的事儿,是骗你的。”
“????”我震惊的看着黎幽,“what?”你在说什么啊宝贝,这一定是幻觉!
黎幽瞥一眼不能接受的我,十分肯定道:“爷爷和奶奶说的,就今天我们打牌的时候,他跟奶奶说的”她拍拍我的胳膊,“他们还说,是想让你也着急着急,然后没准就想结婚了。”
这下我不仅是着急了,我是抓狂好吗?!
都说坑爹坑爹,作为被坑的,我只想说,生活中坑儿子的爹也不在少数!很可能坑爹队和坑儿子队这两方人马的数量不相上下。
黎幽说完,我就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把上午发出去的邮件撤回,只要宋教授没点开看,那我就能够撤回,时间离我发出不过是过去了几个小时,一定可以撤回的!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生活是充满刺激的,多姿多彩的,生活它!从来不乏味!
以后谁再跟我说生活乏味无趣,我一定二话不说反手砸过去一个蜂窝煤,叫你不知道感恩,平静的生活多么难能可贵知道吗?知道吗?
少年们啊,请珍惜这乏味无趣却平静的生活吧!少装逼,多感恩!
受到惊吓的我,伴随着惶恐不安离开黎幽的房间,回屋睡觉,自然是辗转反侧很久很久后才艰难的进入梦乡。
“黎恬,昨天晚上,喝完酒后,我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萧怀肃拿着外套站在我对面,眼神紧紧盯着我,但他的表情非常的平静,声音也像平时那样淡淡的,只是那双眼眸在投向我时却带着一丝疑惑和不确定。
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正告诉我昨天我做了多么疯狂的一件事,面上大笑着拍他一把,挤眉弄眼对他说:“你在说什么?喝完酒我就跑了,怕萧叔叔回来看到后,告诉我爸,那我不就惨了?怎么?你做梦梦到跟我打架了?”说完,仿佛看到萧怀肃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失望?大概是看错了……他疑惑的双眸听到我的话后变得浅淡平静,抬手揉揉我的脑袋,“过段时间我就要走了,我的邮箱记住了吗?以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发到我的邮箱,不忙的时候就会给你回复。”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和,如微风拂面,让人微醺,像喝多了甜酒,不醉只是有点晕乎乎的,只想冲他傻笑,什么都不做,这么看着他,对他笑,还想抱抱他。
怕被他看出异样来,故意做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回他:“记邮箱干什么啊,不是加过q q了吗?有事在q q上给你留言一样的啊……你什么时候走?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吗?”
他问我:“后天——嗯,你想我回来吗?”声音轻的我都有些听不清。
当然想啊,我看着他笑,想到自己的病,心里空落落又觉凄凉,回来干什么呢?等他回来就是很多年后了,他一定已经结婚,知道我死了,带着老婆孩子来给我上香吗?才不要,还是算了吧,有句话不是告诉我们,相见不如怀念吗?说得真好。
故意嫌弃的冲他翻白眼,“不用,我记仇啊不好意思,到现在还记得你把我压在沙发上,胳膊都快给我扭断了,要真扭断了,我可让你负一辈子责,让你甩都甩不掉。”
他笑出声,忽然抬手趁我不被,握住我的手腕反剪在身后,疼的我嗷一声:“啊!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你这么说,我还真期待你要让我怎么负责。”
“怀肃哥,我开玩笑!”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听到他这么问,我心里咯噔一声,敷衍地否认:“没,就是想喝酒,又怕老头知道,他要是知道了,非打得我生活不能自理,所以跑到你那里偷偷喝一点,你不是也喝的很开心吗?竟然比我还先醉。”那是因为我那瓶掺了大半瓶水,他那瓶则实打实的不掺假,百分百正品,高浓度。
“我也是才发现,你酒量这么好?”他看着我,像是才想起来,问我,“平时都萧怀肃萧怀肃的叫,那天晚上忽然叫我怀肃哥,原来就是为了喝酒?”
关于酒量好这个话题,我表示很心虚,面上淡定的回他:“是啊是啊,不然呢?”
就在我话音刚落,他的神情忽然变的凌厉又冷漠,笑容消失无踪,他语气笃定地说:“你在骗我。”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惶恐地不停摇头否认:“我没有!”
“你喜欢我?”他冷笑又不屑,眼睛写满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