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遣人把奏章送到太渊廟呈给太后。
太后伸着手让小太监修剪指甲,略长的指甲被修剪得十分圆润好看,宛如一片片花瓣似的闪着珠光,她看一眼另一个接过奏章的小太监,浅啜清雅香茗,细细回味嘴里的余香,许久才道:“念给哀家听。”
茶香缭绕、香气袭人,果然是好茶,与王爷相似的细长眸子惬意地半眯着,太后几乎要沉醉在茶香里,突然——
“臣弟欲娶汪义升为正妃,恳请皇上赐婚。”
小太监刚念完奏摺,只听“噗”的一声,一道茶水喷出老远,太后趴在茶几上剧烈的咳嗽,涨得通红的脸上满是茶水和咳嗽时流出的眼泪,精致的妆容完全糊化,她捂住脸,指着念奏摺的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说道:“你把最后一句再念一遍。”
“臣弟欲娶汪义升为正妃,恳请皇上赐婚。”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把奏摺的最后一句重新念了一遍。
“咳咳……咳咳……”
之前被茶水呛到,现在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太监宫女们手忙脚乱地拍打太后的胸膛和后背,好半天才缓下太后的咳嗽。太后一能说话,连忙道:“马上回宫。”
再不回宫,按照小九的性子,可能会先斩后奏直接成亲……不,这混帐孩子已经先斩后奏把人命搞出来了,现在就差把‘人命’的亲爹娶回家,光明正大地卿卿我我。
太后很想掀桌,一个和暗卫统领搞在一起,为了后宫安定她不能说什么;一个和长工搞在一块儿,孩子都搞出来了,她这个做娘还是不能做什么。她不赶回去,可能都看不到小九结婚。
一副天生被男人压的身子,奈何有一颗把男人娶回府的‘攻’心。
这天雷阵阵的违和感在皇上和太后的头顶盘旋不止。
在皇上等太后回京的时间里,王爷已开始命令下人准备成亲事宜。庞福总管还未从王爷宣布下个月十八成亲的震惊中回过神,他僵硬地扭脸,只觉整个脖子都硬梆梆的转不动,好半天才看到王爷要娶的王妃——汪义升。
这是个男人吧?这人高马大的身材真的是个男人啊!王爷不娶女子为妻非常正常,毕竟王爷能人道但不能让女子为他产下后代。咱可以嫁人,咱不嫁给聿国太子,但咱也不能娶个汪长工啊!咱是大茂国的喵王爷……不不不,是淼炜王,是‘喵尾王’,不是‘喵喂汪’。
庞福总管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王爷封号的真相:淼炜王=喵喂汪。
“王爷啊……”庞福总管惨叫着向王爷扑过去,宣布完事情的王爷正好转身,庞福总管扑了空,趴在地上向王爷的背影伸出手,“王爷别走啊!你不能喂了汪啊!”
已经喂了汪的王爷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他可没有喂了汪,他是娶了汪,汪喂了他这只‘喵’,王爷美滋滋地想。不管庞福总管如何呼唤,他都没转身,端着一张尊贵冷淡的傲慢脸,勾了勾小拇指,含蓄地牵住汪义升的食指。
两人甜甜蜜蜜相偕离去的身影把趴地伸手的庞福总管烘托得越发凄凉,一阵风起,旋转飞落的树叶晃荡着飘落在庞福总管的头顶,天地间仿佛都能听见他心中的呐喊:“王爷啊——”
即将升格做王妃的汪义升万分不解王爷为何要娶他为妻,这比他过去幻想王爷和他搭伙过日子还更像美梦。他正努力朝王爷唯一男宠的这个目标奋进时,王爷却莫名其妙地要娶他为妻,还是正正经经的正妻。
这是怎么回事?
汪义升疑惑,目光毫不掩饰疑问地看向王爷,王爷假咳一声,不知为何脸有点儿发热:“看着本王做什么?”
“王爷为什么想娶我为妻?”虽然对于嫁给王爷这件事,他心里有点儿别扭,但不可否认他很期待他们结为夫妻。
“当然是为了给本王的孩子找个娘。”王爷理所当然地回答,丝毫不觉得让汪义升当‘娘’有什么问题,嘴角甚至愉悦地翘着。
汪义升顿时愣住,有点儿不明白王爷话中的意思。
王爷有孩子了,王爷的孩子缺个娘……汪义升猛地看向王爷的肚子,束着腰带的肚子完全看不出异样,他确认一般地伸出手,微微颤抖地碰向肚子,忽然明白王爷为什么肚子不舒服,为什么口味大变,为什么原本的腹肌变得松软,只因为他怀上了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
这个他所爱的人啊!
汪义升一脸的激动,王爷一动不动地任由他的大手隔着衣袍抚摸怀孕后就渐渐松软的肚子。
“以后你就是本王孩子的娘,堂堂淼炜王的王妃,不过你毕竟是男子,所以等母后回宫,本王会请母后让你加入苗氏,对外宣称你是苗氏族人,体质特殊,这样你就能嫁给本王。
汪义升毫不反对,只要能和王爷在一起,即使伪装成苗氏体质特殊的族人也没关系。他心里只有王爷,这点儿小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况且他成了王爷的王妃,谁又能在他眼皮底下近得了王爷的身呢?他向来最有耐性。
乖宝贝,你的父王永远不知道我的野心有多大,他圈养我的身,我却圈养了他的心。
汪义升在心里对自己的孩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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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回宫就召见王爷和汪义升,早就准备好的王爷命侍女们把汪义升打扮得妥妥贴贴,他则好心情地欣赏汪义升被侍女们梳发换衣服,整整折腾了一个时辰,他才领着大变模样的汪义升进宫。
汪义升粗糙的长工模样让来看戏的皇上太深刻,此时瞧见汪义升穿着藏蓝色锦衣,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发型,长辫中隐隐可见里面闪着盈润光泽的碎玉和金线,饱满的宽额透出一抹沉稳之态。这模样、这姿态哪还有半分当初的粗糙,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太后也没想到曾经随仆打扮的汪义升会有如此模样的一天,差点儿没认出来。
“你简直是胡闹!”太后刚要习惯性地一指戳上王爷的额心时,忽然想起不能在汪义升面前落了王爷的面子,于是收紧手,脸带怒色的训斥,又无可奈何地揉揉眉心。
王爷还没出声,身旁一直静默不动的汪义升突然跪下,在场的三人脸色微变,都被汪义升的举动惊了一下。
汪义升转头看一眼王爷,又看向太后,郑重地说道:“草民爱王爷,王爷贵为皇族,草民明白自己配不上王爷,但情爱之事由心不由己,哪怕成了王爷的男宠落得一生贱名,草民亦心喜,即使后来王爷只想要一个继承人,草民也甘愿与孩子形同陌生人。”
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王爷猛然发觉自己高高在上的赏赐对于汪义升而言根本不重要,甚至对别人十分重要的子孙后代都不会真正放在心上。他就这样平平淡淡地陪伴在他身边,不曾要求男宠喜爱的金银珠宝锦衣绸缎,只会在床上说一些让他淫欲缠满身的糙话。
他从没想过汪义升究竟想要什么。
本王如果不是想娶这个狗奴才为妻,他是不是突然有一天会逃出王府?王爷顿觉满心不痛快,决定以后一定要拿铁链把汪义升锁住,让他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念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的两人不经意地互望对方一眼,这一眼反让太后和皇上看出深情缠绵的爱恋,刚刚得知王爷怀孕的皇上对此无话可说,只能看戏,一切让母后决定;但看母后老半天不说话的样子,大概已接受把汪义升当作苗氏特殊体质的族人嫁进王府的办法。
居然想得出这么荒唐的办法,但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生出来的孩子正好对外谎称是汪义升所生,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小九的身分,孩子将来还能继承小九的爵位。
“罢了,孩子长大了总要自己飞翔,母后不能把你看护成废物。”太后长叹一声,对王爷说道。王爷点点头,嘴角勾出一丝微笑。
而后她看着汪义升,脸色沉重说道:“汪义升,你毕竟是男子,以苗氏特殊体质族人的身分嫁入王府之后,即使你后悔也要明白你是淼炜王府的人,想走想留已不是你能决定,你自己想清楚后果。”
汪义升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太后成全,草民不会后悔,草民不求权不求势,只求与王爷相伴一生,白首不相离。”
在他的母后皇兄面前说甜言蜜语,简直正中王爷心窝,插得王爷心酥身麻,有点儿找不着北。
“咳,还不起来以后你就是本王的王妃了,除了母后和皇兄,以后见到旁人,可不能那么随意地下跪,淼炜王妃的膝盖那些人可受不起。”王爷假咳着说道,两只耳尖早红透了,藏也藏不住。
“是,王爷。”汪义升恢复平时的乖顺,然后起身。
离下月十八的成亲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仓促了点,但王爷的肚子那时也就三个多月大,还不显怀。太后一边头疼地抱怨王爷太任性,一边又开心地操办王爷的婚事,只准王爷平时上朝,公事大部分全分摊给别的大臣,只求王爷把前三个月的胎养好。
这总是受汪义升滋润的身子一闲下来就会作怪,王爷又拿肚子里的香火没办法,身子一馋得想要,汪义升就用手一起握住两人的性器,互相摩擦弄射。那滴滴答答流着水的花穴最多只能蹭蹭对方毛茸茸的大囊袋,让龟头揉揉花唇和肉珠,汪义升连后穴都不肯多玩弄,生怕搞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