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想想,你先回房歇着,一会让你二哥给你诊脉。”周呈晔笑了笑,赶她回屋,目送她离去的身影。
“要是不知情的人瞧见,会以为你深爱令妹。”高钰懒懒说着。
“我是深爱着她,她是我这世上唯一深爱的女人。”望向高钰时的目光,繁花已落尽,森寒霜冻。
“那么……燕奇临呢?”
周呈晔神色不动地噙笑道:“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也好,不懂也好,朕是要告诉你,守在北方大郡的申屠业回报的军情上提起,金漠军里出现了面貌酷似燕奇临的男子,入阵奇袭,如入无人之境,刀起血溅,势如破竹,重创了大定军心。”
周呈晔微微眯起眼。“申屠业写的军情?”
“嗯,申屠业是你以往的副将,他为人如何,你该是比朕还要清楚才是。”
周呈晔垂敛长睫,半晌才道:“燕奇临死了……就算没被我一剑穿心,他也该死在火场里。”
“朕可不确定,虽说当初宫中那把火是朕放的,但朕可没有亲眼瞧他化成灰烬。”高钰托着腮,懒懒地闭上眼。“现在,你是不是多了点兴味,想不想到北方大郡走一趟?”
周呈晔静默不语,捧着茶浅啜,满嘴茶涩苦味。
他还活着吗?还可能活着吗?
五年前,这片土地还属于大燕,而他还是大燕镇守京畿巴乌城的盘龙将军。五年前,他和神官周奉言谋反,伙同大定郡主高钰,杀了当时的大燕皇帝,才让高钰改朝换代,定都丰兴,国号大定。
而燕奇临是大燕冀王爷,在宫变的那一晚,他一剑刺进了燕奇临的胸口,只因叛军已赶到城外,他急着回家中保护双亲,但是他始终犹豫,拖延了时间,待他赶回时,早已家破人亡,为此他才会守在巴乌城周家祖坟。
燕奇临还活着吗?他想着,久久无法回神。
一个月后,周呈晔不任官职,以监军身分,领援军前往北方大郡。
“早知如此,当初宁可要大哥赶紧回巴乌城。”送行时,周凌春皱紧了眉头,暗暗地腹诽皇上。
周呈晔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别担心,大哥不过是监军,押粮带援而去,会在过年前回来。”
“该上路了。”殷远一把将妻子抢了回来。
一身银甲戎装的周呈晔冷冷地睨着他。“把凌春保护好,待我回来她要是瘦了,我会将她带回巴乌城。”话落,看向其他几位送行的弟弟,身为兄长的他威仪难掩,一个目光就能传递讯息。
几个弟弟没应声,微微颔首。
半刻钟后,他领军往北方大郡而去,日夜行军,马不停蹄,抵达北方大郡时,正是最荒凉凄美,黄烟滚腾的季节。
“将军!”守城将领申屠业一见他,随即单膝跪下。
“起来,我是监军罢了。”周呈晔踢了他一脚,走进哨楼。“把最新军情和兵布图呈上。”
申屠业随即让副将呈上,讲解着紧张的战局。
周呈晔眯着眼看着兵布图,听完后,问:“领军之人真的酷似燕奇临?”他不是不信申屠业,而是不信高钰,天晓得那家伙为了将他骗到北方大郡会说出什么鬼话。
但明知可能有诈,他还是来了。
“极似,而且跟随他身侧之人极似江辽。”
周呈晔的心狠拽了下,半晌才道:“打上我的名号,寅时出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