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尚早“毒药”浸润的红梅,不由地又走出来。她走近岸边,杨柳婆娑的岸边。水平如镜的河水,便演起了电影。屏幕上,先是冷艳美人的双眸,再是冷艳美人的秀发,然后是秀发掩映的瓜子脸。
屏幕上,还有红润细嫩的脖颈,还有高高耸动的乳峰,还有稍微隆起的小腹,还有小腹下那水蛇似的腰肢。一出美丽的密丛,定格在了红梅脚下金黄的屏幕上。那是红梅培育了二十几年的处女地。
这个诱人的处女地,一片春风荡漾,一片夏水斑斓。而健壮的松,却没有幸福地开垦它,而是残忍地让它一直沉睡着。
晚风吹来,红梅美丽的密丛,就摇曳起来。晚风吹过,红梅诡秘的密丛,就荡漾开来。她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客人。等待着一个探险的客人,好像是远道而来的航海家哥伦布。不,它是在召唤着,召唤着那个诗坛上的拓荒人。
也许,红梅想起了蒙娜丽莎的微笑。她莞尔一笑,水中的人,真的成了令人倾倒的蒙娜丽莎。也许,红梅想起了“桃花流水鳜鱼肥”
她轻轻一扭,水中的人,就长满了细小的鱼鳞,成了一只肥大的鳜鱼。落日的余晖,终于燃尽了它那最后一滴火焰。暮色,开始降临,开始弥漫,开始肆无忌惮。一丝不挂的红梅,重新挪进“仙人洞”
里。没有了余晖的“仙人洞”更加空旷,更加寂静。只是那排长藤椅上,还释放着余晖的恩泽。红梅把长藤椅的扶手,悄悄地放下来,准备一场晚宴。
那场晚宴,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准备,而现在,却还是没有开始。长藤椅上的残光,像个嗜酒的醉汉,歪歪斜斜、摇摇晃晃,非常不情愿地离开了古朴的洞子。
先民们留下的长条石,终于变成了一块块黑色的布幔。红梅俯身吹去藤椅上的灰尘,伸手拿出餐巾纸,轻轻地擦一遍,就双腿放纵地敞开,像蒙娜丽莎一样,悠然而坐。
竹的到来,会是怎样的装束呢?穿一身大方得体的晚礼服,系一条印着梅花的领带,脚踏一双明亮的皮鞋?
他拿着什么呢?一本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或者一本描写情人恋歌的小说?夜,像个泼墨大师,它挥起巨笔,在生宣纸上渲染起来。一刹那,一切的一切,都成了黑色。洞口枝头上的鸟儿,歇息了。
多嘴的麻雀,也不再唠叨。地上的蟋蟀们,懒洋洋地睡着了。几点了?为了与竹清清静静地在一起,红梅特意关掉了手机。她不愿让那吵人的铃声,打破这渴望已久的宁静。
竹,你怎么还不来?十点了吧?十一点了吧?自己写诗时,每到这个时刻,就打盹,就瞌睡。高傲神圣的缪斯女神,也躲得远远的。想到这里,红梅不禁打个哈欠。她干脆拿出从家里带来的两个苹果,一个金灿灿的,一个青中透红。
红梅又拿出了一瓶小酒仙,那是她精心为竹准备的。这时,黑暗的城门洞口,闪了一下儿萤火虫似的白光。好像是一只人的眼睛。只闪了一下儿,就消失了。
“竹? 竹? ”红梅忘情地呼唤着。红梅闭上眼睛,努起嘴唇,焦急地等待着那个渴盼已久的热吻。
一秒钟,两秒钟…几分钟过去了。她睁开眼睛,洞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红梅站起来,悄悄地走到洞口,轻轻地喊着:“竹?竹?”洞里,传来两声“笃笃”的回声。
“这个贼东西!害得人家好等!”“你怎么还不来啊?竹。”高跟鞋和大地“嘎嘎”的亲吻声,告诉睡醒的鸟儿们,红梅又回到了藤椅上。红梅又想起了松,那个没有给自己初夜幸福,就逃得无影无踪的人。
野人!他原是个不错的小车司机。由于工作的努力,很快受到了公司老总的器重。新婚之后,他就要升任企划部主任了。
松啊松,你在哪里?去了北京,或者深圳?你那可爱的鸡鸡,睡醒了吗?松,毕竟已离自己而去了。想到这里,红梅又开始想竹。她把两个苹果放在自己的胸脯上,把玩着。
玩着玩着,就拿起水果刀,慢慢地摸索着削起来。随着“啪哒”两声脆响,两个苹果就成了一对脱光了衣服的胴体。红梅想:金灿灿的是竹,青中透红的是我。红梅把两个可爱的裸体,放在一起。
先是让他们嘴对着嘴坐着,然后,让他们肩并着肩躺着。稍顷,红梅又感到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念头,这是一个多么难堪的举动。这是人折腾苹果,还是苹果折腾人啊?红梅感到了全身的凉意。
夜该深了吧?这个鬼阿竹,贼阿竹。你怎么还不来啊?你,在玩什么鬼把戏呢?你知道你的人儿,在等你吗?打个电话吧?不行。那只能破坏这难得的宁静,也破坏了彼此的心情。红梅拿起“自己”转着圈切成八瓣,中间的蕊相连。
她轻轻地掰开一瓣,缓缓地放进嘴里。犹豫了一下儿,红梅又把“竹”分成八瓣,取其中的一瓣,含在口里。霎时,红梅和竹身体的某个部位,就躺在了一间红房子里。
是红色的洞房?红梅和竹洗了一会儿蒸汽浴,就被糅合成一体。他们进了长长的走廊,两人一边散步,一边耳语。城门洞外的树叶“哗哗”地响起来。红梅更冷了。她索性打开小酒仙,对着瓶口嘬了一小口。顿时,一股火辣辣的东西,顺着雾感的唇,爬进了甜润的嗓子里。
一到嗓子里,小东西就像自己体内的骚动一样,不安分起来。它们又顺着弯弯的长廊,爬啊爬啊,滞留在长廊了的红梅和竹,全醉了。不知怎的,红梅就想起了那个开垦她的款儿。
那是她破天荒喝了白酒,那是她第一次失了身。自从那次失身后,红梅就再也没有喝过白酒。开公司后,虽然在业务往来中,免不了推杯换盏,但红梅也只是喝那种“窈窕淑女”
瘦身饮料。现在,红梅才顿悟,白酒真是不错啊。那先辣后甜、先凉后暖的感觉,真是人间仙境啊。它们汇聚成涓涓细流,绵绵流长。
它们变成缕缕清香,余味袅袅。更何况,对着瓶口,就是对着竹的嘴唇。在人生的岔路口,竹和她邂逅了,竹和她酩酊大醉了。
红梅吃一口苹果,抿一口酒。抿一口酒,吃一口苹果。经过这样的周而往复,苹果吃完了,酒也喝的底朝了天。红梅的双眼迷蒙起来。
脑子迷蒙起来。身体也迷蒙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粉颈火辣辣的,胸脯火辣辣的,小腹之下也火辣辣的。小腹下的山丘,美得像她的乳房一样暴胀。
山丘下的桃花溪,花儿盛开,水儿潺潺。现在她唯一的期盼,就是光滑如泥鳅的圣物的到来。现在它唯一的功能,就是接纳夜行者的造访。
红梅感觉到,浑身上下,有无数条火舌,在爬动,在跳跃,在奔腾…红梅却如个圣女,站在月夜下,盼望白马王子的圣女。她轻弹着自己的双乳峰,两个鼓胀的乳房,便像刚出炉的馒头一样,呼呼地冒着热气。
红梅的整个身子,犹如在大海上漂泊的船儿,剧烈地摇荡起来。脚步声!红梅听到了脚步声…那脚步,像个胆小的孩子见到了母亲的裸体,蹑手蹑脚的。
红梅听着那怯懦的脚步声,眼前就飘出了松那小绵羊似的目光。为了避免夜行者重蹈丈夫的覆辙,红梅干脆紧闭上了火眼金睛。因为,白条石的颤动,告诉红梅,那是个男人。好像是故意和女主人作对,脚步越近,声音越轻。
但是,女人的本能,告诉心急火燎的红梅,他在向着伟大的目标,步步逼近。红梅的心,狂跳起来。虽然,红梅是个过来人,但是,在被那个款儿压在身下的时候,毫无快感可言。因为,那只是钱与色的等价或者不等价的交换。
而现在,经过医院男大夫精雕细刻的处女膜,使红梅又找回了少女的滋味。就像久经战火的耕地,在战后得到了修复,她渴望着重新开垦,重新施肥,重新长出郁郁葱葱的庄稼。***
杨柳婆娑从藤椅上站起来,踱步到了城门洞口。她像在冀盼着,那个夜行人。我忘情地跟过去,忘情地说:“杨柳婆娑,我可爱的人儿,夜行人就在你的眼前啊。”
杨柳婆娑淡然一笑,说:“二月柳絮,真是你?真是你完成了上帝赋予的、开垦荒地的使命吗?”我面露愧色地说:“可爱的人儿,不是,我没有完成…”“你,真是个混蛋!”“不是,我是个好蛋。”“为什么?”
“因为…我遇到了不测。”***也许是急于想知道《蒙娜丽莎的微笑》这个故事的结局,今晚,杨柳婆娑早早地来到了南城门。我走近她,神色严峻地说:“可爱的杨柳婆娑,啥也别说了,我们开始故事吧。”
禽流感的疫情,打乱了我的思绪。我不得不放下手头的文稿,去了趟一个老农开办的养殖场。工作之余,与老农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儿,聊起了《蒙娜丽莎》。
老农的宝贝女儿说:“蒙娜丽莎虽然好看,但我觉得,她的牙齿透着一丝寒气。所以,达芬奇的情人,才笑不露齿啊。”我真的没有发现,这个石破天惊的秘密。
回家后,我就望着蒙娜丽莎的微笑,发呆,再发呆。我想起了岁寒三友松竹梅,想起了松和竹的日记,想起了竹和梅的动感地带,想起了神秘的南城门。
对了,在那个约定的夜晚,竹早早地吃过晚饭,来到了“一线牵情人礼品店”左挑右检,买了一副叫“简约时尚”的三金项链,准备送给冷艳美人红梅。
那个身材窈窕、肌肤白嫩的女售货员说:“精度K白金的圆珠、K黄金的十字架和K玫瑰金的叶片,组成了一个多姿多彩的夏日。
多姿多彩的夏日,正好是冷艳美人的最好饰物。”在这个像红梅一样的女子开导下,竹就想像着夏日的绚丽多彩,罩在情人粉嫩的脖颈上,一定是人面桃花相映红,或者是映日梅花别样红。竹怀揣“简约时尚”的三金项链,走在大街上,正想招呼一辆的士,就从斜刺里窜出一个人,照着竹的头当头一棒。
顿时,竹眼冒金星,三金被掠,鲜血染红了他那洁白的衣衫。而此时,由于小酒仙的熏陶,红梅小巧玲珑的鼻子,早已辨不出来人的气息。但是,她觉得应该是竹。
来人伏下身子,轻拂着红梅的乳头。看到红梅像个小羊羔似的一动不动,来人就伸出嘴巴,狂吻那心驰神往的尤物。尤物燃烧起来。
顿时,烧遍了主人的全身。来人手脚并用,变得像刚进洞房的新郎一样,急不可耐。他像一头饥饿的公牛,她像一条干涸的蟒蛇。
于是,天公造物的奇景出现了:公牛搂住了蟒蛇,蟒蛇缠住了公牛,公牛和母蛇云山雾罩起来。健壮的公牛,不失时机地侦查一番。稍顷便直捣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