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针,那会不会很疼?我忍着浑身病痛翻过身去,呼了口气,抓着塞满沙粒的布枕,把脸埋进去。
「别那么紧张,放松点。」暖暖的手掌小心地将我的上衣拉下一半,露出背脊。
我打了个寒颤,明明不是很冷的天,却有点寒毛直竖,「扎了?扎进去了吗?」我声音略抖。
果然,让人对自己身体乱来,那感觉还是有点怪,就好比等着被人砍的感觉,很怪。
也许我已经很信任他了,信任到把背部露给敌人,我基本已经忘记了一件事,他是我要杀的人。
去跟烙玄说吧,说我杀不了陌上?他们的恩恩怨怨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好了,可那样我就拿不到解药,然后我就得为烙玄杀更多更多人……
背后还是都没有痛的感觉,他到底扎了没有?
我听到陌上轻声的笑,「如果痛了,便说一声,我才好继续下手。」
「啊!好痛……咳……」我飙泪。
他简单地嗯了一声,快速地扎了几针,一下子让我疼完了。
给我擦去耳鬓的细汗,他收好了针,把布卷回原样,随即拂了拂袖子,俐落地站起身。
「陌上……」我拉住他的白色衣袍。
「过会儿再为你拔去。」他拨开我的手。
我转过脸看他,发现他也看着我,只是用的是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
我心里没来由地抽疼,为什么这样看我?哦,是因为我刚才的吻吗?我只是因为烙玄……
「陌上,我……」我咬唇,心虚地垂下眼。
「你当我是多管闲事吧。」他无厘头地摆下一句话,便收回了目光。
多管闲事?他救了我,我可是欠了他好大好大的人情,否则说不定本人已经死了,或者正在接受拷打,他怎么会是多管闲事?
拷打……对了!「那个……我的同伴被关着……」
「获救了。」陌上简单地说了一句,随手关上门。
获救了?兴许是湮日神教即时赶来了吧?不知道青城派现在被搅成什么样了,还有那把湮日剑……这么说来,烙玄……也来了吗?
我忽然想到了葡萄理论,然后胸口阻滞,只得逼着自己睡觉去了。
接下来几天我只能喝白粥,食物很清淡很清淡,清淡到我没食欲,我敢打赌,我一定瘦了!
我摸摸自己的胳膊,一个劲躺床上休息,肉都有些软了,突然被人从床上横抱而起。
「陌上?」针灸那关已经过去,现在我只需喝点药调养了,毕竟我的内伤比较严重。
虽然给一些人看完病陌上要收千两黄金,但对我却分文不用收,在陌上神医手一下,我根本不怕落下病根。
他将我抱进一个朴素的马车,车头坐着一个包头巾的马夫,见到我他惊讶了一下,「原来是这么年轻可爱的小姐,标致、标致,大夫你还真是福气,啧啧……」
我狠狠地白了那马夫一眼,「我是你爷爷!」马夫傻眼了,头巾啪嗒一下滑到眼角。
我满意了,爽了。陌上轻轻叹了口气.收起衣摆坐到我身边,拉下车的幕布。
马车里只有些许晨曦之光隐隐约约地漏进来,整个透露着干净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