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大户人家,对于贴身服侍的人,可都是需要严格挑选的,尤其是家里少爷老爷们,当家主母可 不想让那些心大的丫鬟得逞,故而一般能贴身服侍的都是多少年的家生子儿,外面的人心隔肚皮,轻易 的不可能让他们不知根底的近身伺候。
由于他这大笑的声音一点儿都没遮掩,底下看热闹的人都抬头看笑声的来源,石磊不着调的挥了挥 手:“嗨!兄弟,你确定你要话五十两银子买她回去吗?你知道你家丫鬟的身价是多少两?一副棺材板 儿才多少钱?五十两?切!”
“你怎么说话呢!”有那帮腔的人就跟石磊喊上了:“这姑娘多可怜,卖身葬父乃是孝义!”
“得了吧啊!”石磊可不惯着别人:“她手上那银镯子还有头上的银簪子就值些银钱,足够她埋葬 父亲了,话说,你确那死的是她爹?而不是城外面的乞丐?”
石磊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看那草席子里裹着的死人,露出来的鞋子破破烂烂,而那女子则是全身干干净净,若是说女子爱干净,没道理女儿这么干净,死了的老爹那么脏吧?
底下人这才觉得事情还真像石磊说的那样,这女子身上带着的簪子和镯子,虽然都是素银的在他们 的眼里,并不起眼儿,说句不好听的话,家里丫鬟都不惜的佩戴,但是也是值些银钱的,一副薄棺材板 儿还是够用的,这女子不说安葬亡父却在这里卖身,这……
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带着几个家奴看热闹来得晚了些,将人群都推开,自己往前一瞧,一见到那姑 娘眼睛都直了:“卖身葬父……啊?!”
这个时候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起哄道:“刘大少,你家财万贯,就买了这小娘皮儿吧!”
“就是就是!”在场的人都听石磊刚才的话,知道这女子是个骗子,见到这位素来品行恶劣的刘大 少,正好,俩人一个骗子一个色鬼,还真是破锅配上了烂盖。
“好。买下了!”那位刘大少一看就是个酒色之徒,看那姑娘的时候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不,不!”那姑娘也惊慌了起来,本来她以为今天的局被人搅黄了,没希望了呢,结果这位来了 还不如不来。
她相中的是刚才那位公子,一看就是出身好样貌好人品也好的三好青年,而不是这个肥头大耳一看 就是个纨绔子弟的货色。
他身后的随从一拥而上,将那卷着死人的破席子踹到了一旁,一个中年男人掏出五十两银子往那女 子手里一塞,“你,我们少爷买下了,赶紧的埋了你爹,好跟我们少爷回府。”
“我不卖!”那姑娘就跟接到了火炭烫手一样,将银子又抛了回去,速度飞快!
上面的石磊都要笑趴下了!
龙嘉跟齐恒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境地,唯有正和帝脸色不好,刚才从那姑娘的举动上,他 就能看得出,那死了的人,百分之百不是她亲爹!
哪里有亲爹死了被人踹她这个做女儿的一声不吭的道理?
“由不得你!”那中年男人估计这事情是常见,一挥手,一大群随从就冲了上来,将那女子挟持着 带走了,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便渐渐散了开,早有那刘大少的人找了棺材铺的伙计过来收敛那尸体, 只是那伙计也是个眼界宽的,看到那死人还说了一句:“呦!这不是南城门外那老乞丐么?活着的时候 窝囊的讨乞,死了倒有人帮着收敛,也算是有福咯!”
正和帝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全过程,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等石磊跟龙嘉和齐恒笑够了一回头,才发现皇帝陛下貌似非常不开心,三个人也不敢嘻嘻哈哈的了 ,龙嘉跟齐恒倒是垂头束手的装乖,但是石磊却发现自己貌似离皇帝陛下太近了些,一低头顶上的头冠 都能碰到正和帝的胸口了。
“来人,派人跟上去,查明那女子的底细。”
“遵旨。”
石磊头一次离正和帝这么近,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嗅到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那种熏香 ,清幽淡雅却又若有似无,只是看正和帝黑着的龙颜,他实在是不敢说:皇上您能让一下吗?
幸好不用他说,也许正和帝看出了他的窘况,这位老大转身做回了他的位置,石磊偷偷松了口气, 也乖乖的坐了回去。
一时间,雅间里寂静无声。
“小定军侯,刚才你一见便只是骗术,是从何处得知?”正和帝一开口,就是个犀利的问题。
“回皇上的话,小臣家中有一位长随,曾行走江湖,对这些江湖伎俩熟知甚深,往日里闲谈聊天, 就听他提起过。”石磊据实以报,他说的长随是冷剑,而这些事情呢,倒不是冷剑亲口说的,而是杨戟 每天晚上睡觉前,必须要冷剑说一个江湖事儿给他听,他才会睡得着,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反正别人是没这个待遇,就是小定军侯这个当家作主的人都没有,唯有杨戟有这个福利,于是杨戟听完 了,就转播给他们听。
“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鬼伎俩?”正和帝知道石磊肯定有未尽之言。
“有!”石磊回答的干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