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沁看着已经有些暗的天空,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饭吃,用力拍下自己脑袋,飞奔起来。
急匆匆打开大门,赫然发现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盏灯都没开。杜沁有些担心岸的情况:他该不会是晕在什么地方了吧。
“岸!”心中着急,灯也没开就往里走。突然脚踝被人一拉,杜沁栽倒在一个怀抱里。“岸?”看不清周围,她轻声开口询问。
“嗯。”岸咕哝似的回她一声。“对不起,回来晚了,我马上做饭。”说完就要起身,不想抱着自己的人更加收紧胳膊,不让她离开。“怎么了?”杜沁察觉到他的异常,老老实实不再动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岸委屈的轻声控诉,带水汽的眼睛在漆黑中闪闪发亮。杜沁自知理亏,今天是真的忘了还有个他在家里,歉意的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真的?”他的声音轻的好像易碎的玻璃,让她一阵难过。“真的。”
杜沁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看见眼前这个艳丽的男人有些傻气的笑了,平时若有若无的淫靡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竟是些许纯真。“对了,你怎么坐在门口,还不开灯。”“我在等你,”岸理所当然的回答“眼睛不喜欢亮光。”
“啊?那…那…要点蜡烛么…”岸见她为难,有些好笑道:“没事,你开就好了,只是刚开始会有一点不适应而已。”
“哦,”杜沁放下心,心想自己在晚上可不能没有灯啊。站起身来,却只打开了客厅的一盏灯,房间瞬时沉浸在昏暗的黄晕中。
“怎么不开了?”门口的岸也站起来,他记得自己刚来那天,这个房间的光线可是很强,眼睛难受了很久才适应过来。
“你不是眼睛不适应嘛,开这个就好了,反正东西都看得见,”杜沁解释,又怕他会多想,笑了笑,补充道“还能省电费。”说完,进去厨房。岸看着她匆忙的背影,不自觉弯起嘴角。转身,静静坐上沙发,看她动作。
“哎…”杜沁不禁轻叫一声。灯光太暗,有些看不清,切菜切到手指了…左手食指正不停的冒出鲜血,杜沁捏住手指,正打算放到水龙头低下冲,突然被人一把拉过,紧接着手指被包裹进温暖的空间,碰触到一个湿软的物体。
杜沁尴尬的看着岸把自己手指含在嘴里,紧张的一动也不敢动,脸上阵阵发烧。“那个…我…我还是自己来吧。”说完,不自觉弯了弯手指,想要把它抽出来。手指不可避免的刮了一下岸的舌头。岸眼底一暗,更用力的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舌头也不再安分,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杜沁的手指,任凭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杜沁这个连初吻都没有的菜鸟级别,哪经得起这样的挑逗,只感觉脸上越来越热,身体僵硬的像石头。
就在杜沁感觉自己的头顶快要冒烟了,岸突然大发善心的放开她。她赶紧抽回手指,只是…这手上还些许沾着些岸的唾液,杜沁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抬头看岸,却见他伸出舌头,故意慢慢添下自己的嘴唇,好像刚刚吃到了什么佳肴。
“嗡”的一声,杜沁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神经瞬时崩断,呆在原地。“呵,”岸满意的笑出声,引她到水龙头,拿着她的手细细冲起来“不流血了再冲会好一些。”
神情自若的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杜沁见他这样,心里尴尬:自己真是个色女啊…人家明明只是帮忙止血,结果自己却在那又是脸红又是僵硬的,丢脸啊啊!“嗯…谢谢。”杜沁找回自己声音。
“今天我来做饭吧。”“啊?”“啊什么,”岸好心情的抬手点一下杜沁的头。“你会做饭?”杜沁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对啊,不过,只会做日本料理,有紫菜吗?”
“有,在冰箱里。”杜沁仍旧反应不过来的呆楞,这男人看上去白白嫩嫩的,明显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啊…而且…杜沁不解的看着他,只会做日本料理?他是日本人?“你是日本人?”
“对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岸狡黠的看她一眼“你没问我啊。”杜沁暗暗吐槽,谁会去问一个认识不久的人“你是日本人吗”吃瘪的歪歪嘴,杜沁不再出声,专心致志看岸做饭,一心一意等饭吃。
岸见她没有回答,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你不问我为什么来中国?”“不啊。”杜沁仍旧只盯着岸手中的食材,真快啊,看上去好像还挺好吃的样子。“为什么?”岸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好奇。
“没为什么。”杜沁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岸停下手中的动作,杜沁见他一副不老实交代就没饭吃的表情,无奈的说:“那是你的事啊,跟我没关系。”
“那什么跟你有关系。”岸刚出口,杜沁就觉得现在的对话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问过自己“那什么关你的事”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对了…是…
“泡我妹妹,就关我的事”杜沁神情一黯,现在…无论是那个问的人,还是妹妹,都不在身边了…岸见杜沁恍惚,自然知道她又在回想什么,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个朋友”心里突然一道无名火。杜沁恍惚中好像看见岸狠厉的眼神,心下一惊,定定神再看,眼前的岸平静温柔的看着自己,等待回答,刚刚…是自己看错了吧。
“想起你的朋友了。”岸低头继续动作。“是啊。”杜沁故作轻松的一笑。“他很重要?”岸状似无意的问。
“嗯,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杜沁老实回答。岸切菜的手一顿,眼睛微眯,眼角的泪痣也随之颤动。只是杜沁只望眼欲穿的看着他的手,丝毫没有注意岸眼中一闪而过的诡谲。刚到九点,杜沁就急不可耐的催促岸回房间睡觉。
“太早了吧。”岸心中叫苦,今天晚上还要趁她睡着出去。“不早不早,你不是身上有伤么。”
“小姐,你看我的脸,早就不肿了。”和杜沁相处久了,岸说话也越来越随便。“皮外是好了,但说不定有内伤啊,内伤。”杜沁见他不肯动弹,干脆把他推到卧室,液好被子,打算出去。
“你不睡觉?”“呃…”杜沁眼神躲闪“我还有些事。”岸不拆穿她,哦了一声就闭上眼睛。将近午夜,才听见她轻手轻脚的躺下,很快,耳边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岸稍微动了动,见她没有反应,掏出从自己躺下就握在手中的小瓶,打开放在杜沁鼻下晃了晃,又稍微等一会,才起身下床。
虽然明知她不会醒,还是不自觉的放轻脚步。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堆乱糟糟的黑色布条,岸上前仔细翻看一下,还是不清楚这些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只好做罢,转身出门。黑暗的房子中。
“怎么样,查清楚了吗?”岸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温柔缠绵,只余妖冶。“是!”男人微低着头,厚厚的眼镜片反射出窗外的月光,一片清凉“杜沁小姐的确是有一个好朋友,名叫程澜,是程氏集团的少东,两人从高中起就认识,又考入同一所大学,关系一直很融洽。”
融洽?岸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只是…”报告的男人有些犹豫。“只是什么。”“时间紧急,没有查的特别清楚,只是佐藤少主转校后,程氏集团迅速破产,现已全家移民美国。而且,在程氏集团即将破产时,有一家银行突然借贷给他们大额资金。”
“哦?”岸不在意的上挑音调,心中隐约已有答案。“银行的幕后主东是佐藤家。”“呵呵。”岸愉快的笑出声,状似询问的看着报告的男人,眼底却已一片了然。男人会意的扶下眼镜,公事公办回答“恐怕是的。”
“呵呵,我们的小佐藤动作还真快啊。”岸意味不明的低声轻语“真是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