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不见谭静和林真,苏瞳有些挂念,一日午膳后,回到梓苑。
谭静见到苏瞳分外开心,抓住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问这问那。林真虽话不多,但眼神也透出几分欣喜和放心。
谭静问完话,又自话自说起她如何在利苑干活,练武如何辛苦,现在师姐已经让她们试着运气,气起丹田等等…苏瞳在一边乐呵呵地听着,也不打断,直到听到她说练武之事后,颦眉,追问道:“师姐教授你们运气时,是说气起丹田的吗?”
“是啊。丹田就是这。”谭静用力点头,手指腹部肚脐上一寸处。
“可是我完全运不了气,很多人也运不到…”谭静继续说啊说苏瞳一直皱着眉,若有所思,再也没插话。一刻钟后,白衣辈子弟该去武苑习武了,苏瞳便告辞,回到夕苑练功房,找到罗轻裳。
“师傅…”苏瞳欲言又止。“什么事不能和我说?”苏瞳深吸口气:“我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为何与众人习的不一样?”罗轻裳有丝惊讶:“为何如此问?”
“其他白衣辈运气都是气起丹田…虽然我不清楚师傅给我运气是从哪个穴位开起,但绝不是丹田,而是下腹部。”苏瞳直视过去。罗轻裳却不看她,似在思索:“你可记得上次在利苑,你说的话?”苏瞳一付疑惑的眼神。
“你曾说,肉欲乃正常所需。男子成亲前后都可去烟花之地,女子也可以。难道你忘记了?!”
罗轻裳说到最后,厉声起来,表情颇为严肃,目光直盯住她,不让她有处可逃。
苏瞳颇有些莫名其妙“弟子是曾说过,但这和那个有什么关系?”
“很大关系。你是否是真心这么认为?现在也还是这么认为?”
罗轻裳一连迭地问,似乎在确认关乎生死存亡之大事。
“是的,弟子确实如此认为。”苏瞳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老实回答了。
罗轻裳长长的松了口气,似在回忆,眼光放长:“你习的武功叫御女神功,的确和其他白衣不同,不仅如此,现如今,整个江湖也只有我习过此武功。
此事说来话长,我的师傅,你的师祖…罗爱媛,是武林世家出身的大小姐。
曾机缘巧合,救过一落魄之人,那人已病危,为了报答师傅,便把御女神功秘籍交给了师傅,说是奇世神功,练得既是江湖第一。
但此功练法诡异,要成亲后才方便练,况且师傅在家就习得多种武功路数,所以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收藏了起来。
之后,师傅和一江湖公子相恋了,本想着就此恩爱度过一生。谁知那人忽然变心,娶了武林盟主之独生女儿。
师傅从小受尽宠爱,心高气傲,断不可能与人作小,便与那人恩断义绝。
那人也是为了取得武林盟主青睐,习得盟主祖传武功秘籍。师傅一怒之下,便开始习那御女神功,略有小成,终生未婚嫁,收养了我和靛衣护法5人,开创了爱媛门。”
“练法怎么个诡异法?为何要成亲后才方便?”苏瞳有些惧意,莫不是泡在蛇鼠虫蚁的恶心药水中,或者吃什么毒药培养毒素,再或者像阿蛛一样以血喂养毒蜘蛛?!一股寒意打脚底抽起,打了个冷战:这罗轻裳也太没民主意识,问都不问我一句,腿梦疑狭嗽舸蛞话盐腋返冒胨啦换畹模庠┥夏纳耆ィ浚∷胀脑沟捻馍湎虬旅琶胖鳌?
罗轻裳看得她这副表情,也有些为难和无奈:“若不是你曾遭仙人点化,且在仙境中有不凡所见,我也不会自耗三成内力,为你引气,让你练这御女神功。
你是此次白衣辈中最有潜质的,甚至比我和师傅,更适宜练这武功。”
“难道我根骨乃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苏瞳想起以前武侠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你第一个小丫头片子,想得倒美了。”罗轻裳苦笑不得,忍不住曲指敲了下美梦之人的额头,沉重心情消失弥尔。
“哎呦…师傅,您倒是说啊。”苏瞳白嫩小手揉揉额头。
“因为此种功夫,自行练习,只能习得第五层,在江湖上也就算个二流。”
“这就怪异了?!”“不是。前五层练习法无甚特殊之处,只是那后五层…”罗轻裳欲言又止。
“后五层怎样嘛?您让我练都练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若实是不妥,您干吗还让我练呢?”苏瞳不满地嘀咕着。
知道罗轻裳必是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定会纵容着她,不会见怪。罗轻裳长叹口气,壮士扼腕状:“唉…,此事说来十分羞愧。后五层必须与男子,行亲密之事,方能练成。
且,越是不同的男子…取得越多不同精气,越是利于此功。我…我只曾有过一个…所以并不精纯…你所思不凡,必有大成!”
苏瞳已是木鸡状,半脸抽搐,嘴角抽动,直勾勾瞪着罗轻裳,似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罗轻裳见她这副模样,有些着急:“你看到的那仙境,不是习以为常的嘛?
而且你若习得这武功,便是将来爱媛门之主,全门上下都听你调配。”
…利诱!木鸡难听地干笑:“呵…呵…”从喉咙强挤出的声音:“门主忒瞧得起我了。”
“你答应是不答应?你已习得三个月,想返头也是不行的了。”…威迫!苏瞳从雷劈中回神,听了略有些不舒服,这破封建阶级社会,没点民主,还敢威胁她?!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但毕竟事关我闺房声誉、贞洁,我也有三个条件。”反正以前也和BF同居过,没什么了不起,但对古代女子说来,可是比自杀还要严重的事啊。
苏瞳摆出了当年与客户谈合同时的招数,不急不噪,先诉苦,提出高要求,再一步步磨,总会达到底线之上的目的。
这个的关键就在于,绝不能让对方知道你的底线。
“你第一个丫头,还和我谈起条件来了。你倒是说说看。”罗轻裳毕竟是一门之主,也不是好胡混之辈。
“第一,我希望能扩大门里的生意,我不希望师姐们在生活钱财上有任何不满意,这个则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必能赚钱。
而且我要分得一成,这主意是我出的,分一成也不算过分。”算盘打得分外响亮。
罗轻裳点头“这对爱媛门也是个助力,可以。”
“第二,将来无论是练武选择何人,或是成亲,门里不能干涉于我。
我已如此牺牲,总要有相应的自由。”
“合情合理,可以。”“第三个尚未想好,等以后再提。”先留个后招,以防万一。
罗轻裳颇为无奈:“我相信你定能赚许多钱,如此之狡猾。”
“嘿嘿,师傅啊,我的一生都被您给毁了,这一点点事,您不会和我计较的罢。”苏瞳死命摇晃着罗轻裳的胳膊,撒着娇。(绿:毁了?你第一个大话精,心里不知乐成啥样了,说你狡猾没说错。
苏:你小心点哦,祸成口出,等我练得了绝世武功,哼哼哼。绿:…)“好了好了,继续练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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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延真七年,杭州郊外官道上,一顶八人香车锦轿,正往城里方向前进。
八个大汉把锦轿抬得是稳稳当当,脚下生风。那锦轿素来是大户人家夫人小姐才使得起的,看这如此精壮的汉子,让人更疑惑轿子里是谁家千金了。
这时,轿中传出清脆仍带稚气的少女歌声:“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哎…哎哎…”声嘶力竭,惊起路边鸟雀无数…八大壮汉,虽不是第一次听这古怪词曲,但还是一抖,似乎黑线满头。
赶紧再迈快步伐,尽早把这姑奶奶送到杭州城内,就能脱身了。这八人是信武镖局的镖师,十日前,接了这趟奇特的镖,把一小姑娘送到杭州城。
本以为是个轻松活,没想到这姑奶奶行事怪异,要乘上好轿子,行路要稳,不准晃荡,活生生镖师成了轿夫。
一路上还要听这词不词曲不曲的古怪小调,若不是已收了钱,而且镖局靠的就是个“信。”字,否则这八人早就不捞了。
只见官道上一阵尘烟,一轿八人,飞扬绝尘而去…杭州城内,欢宵阁。
一顶锦轿停于朱漆大门前,抬轿领头的汉子,亮声到:“姑娘,已经到了。”只听一阵衣服悉悉梭梭的声音,一着紫色绣花鞋的脚迈出轿门。
只见一身穿淡雅水蓝衣裙,皮肤白皙,体态小巧玲珑,比例匀称的十五、六岁少女,掀帘迈出了锦轿。
那少女俊秀清丽,眉宇间有三分洒脱、三分不羁、三分惬意、再加一分意兴昂然,正打量着那挂着“欢宵阁。”大红匾额、紧闭大门的楼阁,挥手打发“轿夫。”走了,抬手敲门。
“哎呀,来了,大上午的,是谁呀,懂不懂规矩啊。”老鸨打着哈欠,拉拢着未扣好的衣裳,扭着老腰,打开门的一条缝。少女毫不客气推门进去。
“哎呀,这位姑娘,你这是干吗呢?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来砸场子吗?”老鸨作势要唤人。少女如主人般,在椅子上坐下,颇有架势:“荞娘!”
老鸨荞娘一楞,数日前,收得信笺,说是多年只是信件来往的幕后主子要出山了,会来这欢宵阁。
这位姑娘难道是主子派遣的先行侍女不成。看这侍女目光炯炯,非一般之辈,不亏是当初扭亏为盈、诸多鬼点子的主子收的人啊。
忙堆笑:“姑娘可是苏公子的近身之人…”少女一怔,随即爽朗大笑:“哈哈,我即是苏瞳。苏公子是我,苏姑娘也是我。”那得意劲,就差把扇子摇晃了。没错这少女便是在山上待了十年,终于猛虎出林了的苏瞳同学。
荞娘不可置信,细眼瞪大,喃喃道:“怎么可能?!你最多15…妓院…姑娘怎会…”开始语无伦次了。苏瞳手持一印,在荞娘眼前一晃“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穿越之印,世上只此一枚,是我们间的凭证。
好了,我数日赶路,乏了,你给我备下的房间在何处,快领我去,休息会,晚上可要办要紧事了。”眼中闪过一抹光芒。荞娘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碍于苏瞳的气势和穿越之印,把她领到了欢宵阁后院,后院有扇被爬壁虎遮盖得很隐秘的门,通往另一个院子的后门。
这是苏瞳在信里特意嘱咐过的,在欢宵阁外附近安排个据点。苏瞳洗漱完,看了荞娘交上的帐册,还行,那些个要露不露的透明纱裙和改编版钢管舞还是有效果的,人的本性,古今一致!跟荞娘交代了几件事,就往床上一躺,睡死去了。
夜幕降临,喧闹的街道沉静下来。但有个地方,才刚刚苏醒,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欢宵阁前,客人如流。杭州这两年,最旺的欢场便是这欢宵阁了。
欢宵阁大堂里,搭了个一尺高的台子,此时正有个舞女,身着大红对襟水袖裳、束腰粉色罗纱长裙。
那纱下,若隐若现是修长白皙的长腿;正随着快节奏的鼓点,风姿如柳,扭动蛇腰,高踢长腿,罗纱随即飞起,细白小腿一闪,闪得座下的欢场客目光发直、心儿痒痒。
“噗…”在众人陶醉之际,欢宵阁三楼一个看台里,传来与靡靡之音很不符的不雅声音。
苏瞳正边看舞蹈边努力磕着瓜子。还一边含糊地询问着荞娘:“和我说说,楼下面坐着的,有来头的人。”
“那穿紫衣长衫的,是周家大少爷。周家米行是杭州城最大的米行。”荞娘在旁一一数来。
“哦?性子如何?常来吗?”“倒是不经常来,来也是和别人一起来应酬的。”
“噗…,那,那个白裳男子呢?”吐出一口瓜子壳。“那是杭州太守的公子…尚临轩,是我们这的常客。
那太守很是古板肃颜,偏偏生了个风流的儿子。”荞娘掩嘴而笑。
“哦?长得倒是风流倜傥,俊逸得很那。他来都喜欢点谁的牌?”苏瞳似乎起了兴致,追问。
“尚公子素来喜欢点清惜的牌,有时也点柔若的牌。尚公子是欢场高手,待人温柔似水,对谁都呵护有加。
她们俩啊,看那架势,巴不得倒贴上去。但欢场无情,那尚公子向来夜不留宿,哪是她们能指望的!”荞娘有点愤愤。
“是么…温柔、经验丰富好啊…不会那么疼…无情更好…省得纠缠不清…”
苏瞳若有所思,然后一个大力点头,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荞娘,附耳过来,你安排下…”只见荞娘瞪大了眼睛,随即摇头“主子这可使不得啊…”“你勿需多言,我自有打算。”坚定的神色。因为这主子素来行事古怪,但就是这些古怪点子,让这欢宵阁从毫不起眼,到今日客人如潮,荞娘数年积累下来的佩服,让她不再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