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东想西想着,韩茹已经走回屋内。安执事看见他浑身湿漉漉的,便问:“怎么了?”
“跳到湖里了。”
“快去换衣服吧。”安执事并不多问,只是把叫他赶紧回房间里换衣服,然后叫来佣人把地上的水渍打扫干净。
任常华缓慢的从后面走回来,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抬头看见一身老实本分的西装安执事站在那里,又看见旁边正打扫的佣人,也是黑色的制服白色的围裙,很传统的模样,于是问:
“安执事,咱们家多少年没换过佣人的制服了?”
“从老爷您结婚之后,就没有换过了。”
“哦……是时候该换一换了。对了,你也换换吧,你那身西装得穿到什么时候?”
“老爷,我每天都有换的。”
“我知道,你柜子里有几十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我说你也不嫌烦?”
“那么,就照您的意思换掉就是了。您想要什么样的制服呢?”
“嗯……你决定吧,你和啸徐商量着决定。老是看你们穿成这样,觉得腻。”
“是……”既然是任常华开口,安执事也只得答应下来。本来佣人和管家的衣服要求朴素,多年未曾改变,是希望每一任的管家和佣人都能继承上一任的优良传统,可这些话安执事也不打算跟他老板说了。他知道他老板这个人,一旦决定了什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的。
这夜,韩茹一夜未曾安眠。
辗转反侧到凌晨,终于忍不住起身,热了杯牛奶给自己,喝掉之后还是没有困意,索性披上衣到阳台上吹吹风。
拉开窗帘,便看见月光落了满地的清辉,他的房间刚好在宅子面对湖泊的那一边,不远处的湖面闪动着粼粼波光,风吹得水面翻滚,湖水好像和什么东西在下面做爱。
想到今天在湖边的那个吻,韩茹整个脸颊就烧烫起来。
任常华是他父亲的故交,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叔叔,在韩茹的心里,任叔是非常值得尊敬的长辈。可下午的吻到底算怎么回事呢?韩茹当然能感觉到,那不是一个长辈对晚辈安慰或者鼓励的吻,那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充满占有欲和侵略感的湿吻,灵巧的舌头攻城略地,纠缠着另一个人的舌头挑逗吮吸……那是充满了欲望的吻。
而他竟然有了感觉!
以前在英国,和他同寝室的一个男生曾经疯狂的追求过他。韩茹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于是不断的拒绝,到最后那个男生受不了了,竟然想要在寝室强暴他。后来那个男生被学校开除,他自己也尽快修完学业回到国内。
这对韩茹而言一直是一段隐晦的创伤,因为那个男生和他非常要好。因为同住一个屋檐下,经常坦诚相见,甚至在一张床上睡觉。所以当那个人向他表白的时候他真的很不能理解,如果他对他有感觉的话,那么之前他看到他的身体,他和他挤在一张床上……他究竟是怎么过的?
韩茹是男人,当然知道男人的欲望来了就一定要发泄,不然憋着非常难受。那个人是一直忍着,还是……背着他,想着他的模样,在自己解决呢?
那个画面刚一跳出来,韩茹就被自己吓个半死。他不歧视同性恋,也觉得喜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当时他就是不能接受呢?那个男生也很优秀,他很喜欢他,可是他就是对他没有感觉,一点感觉也没有!
但是刚刚……
韩茹越想越想不通,刚刚喝下去的那杯热牛奶仿佛在胃里翻腾,折腾得他连五脏六腑都不清净,胸口突突的跳,尤其难受。
任叔……他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安慰,无意中亲吻得太深入……那他发现自己有之后,应该不会那样碰他的才对吧?
是……喜欢么?
可是,那是任叔啊!是父亲的旧友,是他自己尊敬的长辈,他叫他叔叔的啊!何况,任叔喜欢自己什么呢?一个大小伙子,一个……大男人……
而他自己居然也会有反应?还是说,因为年轻,血气方刚,被技巧娴熟的人一挑逗,哪怕是个男人,也被他挑起了情欲?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明明就对男人没有感觉,当初在学校,那时候,在那个人的哀求下,他也曾答应过尝试一下,可是却连一个吻都没有办法好好完成。不然……也不至于搞成那个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