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就问!”顾妈妈也一脸的不高兴。
“我问您,假如我真的像爸爸他们说的那样,去娶个……省长的女儿,然后现在家里出事了,人家没有舍弃我们,反而出手相助……你会怎么想?”
“还用问吗?谢天谢地啦!”顾妈妈一脸理所当然。
“嗯,那您就用这种心情去感谢啸徐就好了。”
“什么……什么跟什么呀,这能一样吗?”
“不一样您假设成一样的不就好了?过日子哪里来那么多讲究?我就不明白了,现在都是危急存亡之秋了,这个家弄不好都要散了,您还说那么多酸话。有人帮您付钱就谢天谢地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啊?什么危急存亡,什么跟什么!都跟你说了,咱们不能白拿人家的钱,他和我们是什么关系啊,就拿人家钱……”
“有关系就可以拿了吗?!”顾家臣被吵得晕头转向,太高了声音对妈妈说,”有关系就能拿了,是不是?那我告诉你我们的关系,你承认吗?只怕是又不承认,在这里无理取闹!”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你和他什么关系,啊?!不就是同学关系吗?说白了就是狐朋狗友,你也好意思拿他的钱啊!”
“我和他不是狐朋狗友!他是我……”顾家臣终于感觉不妙,话到嘴边硬生生的止住了。
“他是你什么?”顾妈妈盯着自家儿子的眼睛,“说话啊!”
第214章 外甥风波
顾家臣看着妈妈的目光,突然哽咽了。
“他是……大学和我一个床睡的人!”顾家臣红着眼眶说出这句话。
还是没办法说出口……这么突然,这种节骨眼上,爸爸妈妈要是再遭打击,恐怕这个家就真的要散了。
“睡一个床的同学又怎么样!我那同学还不是一样,师专的时候,和我睡一个床的!”顾妈妈不屑一顾。
顾家臣被妈妈的态度深深的刺伤了。虽然他知道他自己没有说清楚。妈妈当然不可能理解他隐藏得那么深的含义,谁能想到那方面去呢?自己这个孩子又不是妖里妖气的,大老爷们和大学哥们睡一个床怎么啦?!我还和我姐妹睡一个床呢!感情好,是嘛!睡一个床的感情能不好吗?可我和我同学感情好,也没见她多分我钱不是?
顾家臣觉得自己的心被钢丝拧紧了,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用力,把钢丝勒紧他的肉里。缓慢撕裂的疼痛,异物侵入的冰凉感。他心有不甘,口中还锲而不舍的喃呢:“是睡一个床的人……”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如今,倒不是他自己一心想要得到任家的承认了。他只是真的很想给任啸徐正名。以前就想瞒着,可现在他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爱人,想要开诚布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很想告诉爸爸妈妈,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那男人对他特别好,他觉得特别幸福……他想这么告诉全世界!
可是他也知道……爸爸妈妈会怎么想。你很幸福吗?我看不出来!一个爷们被人当娘们使唤,被人当娘们操弄,能觉得幸福?老子不相信!
他们不相信,不承认!
说不清楚!顾家臣现在可算知道了。
别说全世界,就连他的父母,他们都不能理解他。
还能强求什么呢?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如此便是最大的愿望。要什么他们的承认呢!
顾家臣发现自己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就像他一开始不能理解任啸徐为什么老是想拉着他出柜一样,身处的环境不同,感受和认识就真的不一样。任啸徐能这么不顾一切,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舆论可以像压死牛的稻草那样压死顾家臣,可是舆论压不死任啸徐。那个男人是站在尘嚣之上的,他能够控制舆论,不会被舆论所束缚。包括整个任家都是如此。
水能覆舟,亦需载舟,金字塔顶尖上的人和底下的人总是在博弈和对调,多数时候是顶层控制一切。民意,对他们而言,或许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所以他们可以满不在乎。
可是顾家人不一样。他们懦弱,渺小,胆怯,做什么都必须思前想后,左右顾虑,受环境的压迫,许多人一根指头就能把他们捏死,做人稍微一不小心就会有很多人给他们使绊子,一件很小的事情也能为难他们很久。所以他们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