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同之所以那样受老太爷的宠爱,连回乡养老也要带着他,就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浑身上下一片雪白,一点记号也没有。
老太爷抱着还是婴儿的季泽同,私下里说,这孩子搞不好是朱玉的孩子转世的呢?
季泽同长大之后,确实眉清目秀。当然,季泽同的母亲很漂亮,这个是最主要的原因。他的母亲长得也不像朱玉,季泽同也不像。
可是季泽同的声音很像。他唱贵妃醉酒的时候,声音和朱玉几乎是一模一样。
朱玉死了之后老太爷太过伤心,就叫人烧了很多东西。旗袍,鞋子,戏服,家具……该烧的都烧了,就剩了一大沓相片儿,还有朱玉用过的梳妆台。
梳妆台后来给了季泽同。
照片到最后也只剩了那么几张。其中有一张,就是她穿着那件绣梅花的旗袍照的。如果仔细看,还能在泛黄的黑白照片上,看见她的肩膀那儿有一个点儿。只不过看过的人都当那一点是时间留下的污痕,很少有人知道那时一颗胭脂计。
普天之下拥有相同胎记的,能有几人呢?
第68章
搬回贵宾病房之后,顾家臣还一直在担心要怎么跟家里人解释。爸爸连拜访上司都没去过贵宾病房,何况是其他人?
还好搬回去的第二天就接到妈妈的电话,说爸爸升职了,家里要请客,这几天可能都不能来看他了,让他多担待。顾家臣才松了一口气。
爸爸还打电话来问他的身体恢复得如何。如果他的身体允许的话,让他最好能回来帮着家里招呼客人。
算算日子,这伤也养了快两个月了。其实也没必要还住在病房里。其实一般人家,骨折什么的根本不会住这样久的院。顾家臣的情况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要应付媒体,他也根本不会在医院呆那么久。
只不过这病房是任啸徐帮他定的。
说来说去这件事都是发生在任啸徐出差的时候。顾家臣知道他的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而且也还心有余悸,所以有点想要把他关在病房里,不让他出去的意思。顾家臣也明白他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这件事确实是打到他脸上了。
出趟差的功夫回来,老婆差点给人整没了,这种事情搁到谁身上,都会觉得很难咽下这一口气的。
检察院那边很大方地给了顾家臣三个多月的病假。一开始他是认真在养伤,养了一个多月的时候还能和冯霖两个人下下棋取乐。到现在他已经完全进入了疲劳期,看见穿白大褂的都想吐,闻到医院病号饭的味道就觉得恶心。
所以每天晚上任啸徐一回来,顾家臣就会躺进他怀里撒娇,问他什么时候能让自己出去。
几乎每一次,顾家臣的请求都是以一片翻云覆雨做了结尾。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时候,就只想睡觉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任啸徐又该去公司上班了。这个议题就被无限期地搁置下来。
如此折腾了好几天,顾家臣终于放弃了。他让看护给他买了一大沓书回来堆在病房里,没事就翻一翻。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在病房里乖乖地等着任啸徐来看他,两个人温存一番,然后第二天又目送任啸徐去公司上班,日复一日。
一开始顾家臣的伤没有好利索,两个人做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的。到后来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做起来就完全没有了顾虑。
病床上,沙发里,浴室,厕所,甚至是医院的天台……能去的地方他们几乎去遍了。
那天任啸徐来的时候,医生正在帮顾家臣拆掉他腿上固定用的支架。任啸徐眼睛里亮亮的闪着光,问医生顾家臣是不是好了,医生很和蔼地说:
“嗯,差不多了,只是要少做跑步跳远一类的运动。”
任啸徐又问:“胸口呢?是不是还不能受挤压?”
医生说:“基本上没事儿了,当然也不能故意去挤压……”
顾家臣听得整张脸都是通红通红的,医生还以为他发烧了,没来得及帮他测量一个体温,就被任啸徐送了出去。
病房的门一关,任啸徐就坏笑地看着顾家臣。那笑容邪恶得让顾家臣不自觉地就缩到床的一角。之后顾家臣才知道任啸徐这些天忍得有多辛苦,因为这天晚上他被干的七荤八素,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要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