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我都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愿意去吻吻一个已经不爱的男人。
他有回应,真是太好了。我知道自己技术很糟糕,永远也学不会挑逗,关键的时候可能还会很扫兴。
可是我爱你。
他抱我抱得很紧,淡淡的烟草气息肆虐地充满整个口腔。我晕眩得厉害,手指纠结了半天也解不开一个衣扣,费力地在他身下困惑著。他一把就全扯开了,包括厚重的牛仔裤,然後火热强硬地压过来。
他的身体很温暖,甚至发烫,我怕冷地哆嗦著贴上去。痛。痛楚慢慢扩大,一下子撕裂一样扩散到全身。我咬著牙没有往後缩,还努力缠住他的腰。
陆风,我们那一次的时候我那麽生涩那麽别扭,你是不是很不高兴?如果我能主动一点忍得住痛一点表现得好一点,你会不会……记住我久一点?
他的冲撞接近野蛮,折磨得我几乎发不出声音。
我哭著想喊陆风的名字,可是那点含糊不清的声音完全被他的嘴唇堵住了。
long way home
床有点硬,被子不是我熟悉的青草味,隐约是常年累月没晒过没拆洗过的懒虫的味道。墙上贴的乱七八糟的海报不是我的,窗帘也不是我那浅蓝的素色格子。
这不是我的房间,奇怪却眼熟得很。
没有力气追究这个起码有一个礼拜没有扫过地板的主人是谁,只要那个正推门进来的不是秦朗就好。
虽然还头晕目眩,我已经清楚昨晚在车里是和秦朗做爱了。
现在我没脸见他也没法解释主动爬到他身上的理由。拜托,不要逼我从窗口跳下去。
那个人走过来用力揭开我蒙在脸上的被子。
这麽粗暴的不会是秦朗,真幸运。
“都中午了你还不醒!快给我起来!”
我哑然,坐起来望著面色不善的……亦晨。
“为什麽……会在你这里……那个……秦朗呢?”
亦晨显然气得不轻:“难道你还希望是躺在那个花花公子床上?”
我垂下眼睛,揪著床单不吱声。
“哥,你和那个人……”亦晨呼了口气压抑地,“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不对。”我头也不抬,“是我勾引他。”
亦晨显然爆发了:“你是怎麽回事?还没玩够是不是?你别傻得对这种花花公子动心!”
“他对我很好。”
“他对没玩够的人都很好。”
“随便。”我用力把揪成一团的床单抚平,“不就是玩够了会被甩嘛,我又不是没被人抛弃过。习惯了。”
“你怎麽会边成这样。”亦晨快气疯了,我看他恨不得手里有两把刀,“爸妈要知道你又跟男人搞在一起,会给你活活气死。”
“难道你们还指望我跟女人搞在一起?”
“女人不行吗?你这几年不是都挺正常的,我们还以为你病该好了以後可以娶妻生子……”
我爆笑出来,笑了半天才在亦晨惊诧的眼光里慢慢收住声音。
“我的病好不起来的。”我抬头盯著他,“亦晨你记不记得陆风?”
亦晨目光躲闪了一下。
“他要结婚了。”我笑,“很厉害吧,终於痊愈了可以跟女人结婚,你们是不是盼著我能变得跟他一样正常?可惜了,我没他有本事,病好得这麽快。我一辈子都只会对男人有兴趣,变态是治不了的,你们死心吧。”
我动作迟缓地下床穿衣服鞋子:“亦晨,要是觉得你有个同性恋的哥哥会让你蒙羞,那就当程家只有你一个儿子。”
亦晨没再来找过我。我明白他愤怒而且失望,因为我那样伤害他。可他不明白,他也一样伤害了我。
同性恋有什麽不对。我只是想要人爱我,有什麽不对。
我一直躲著秦朗,怕见到他两个人都难堪。他既然是亦晨的朋友,就不可能是GAY,和我那一次……多半也是我引诱的结果。
但终於还是被他约出去了,午後空无他人的咖啡馆,靠窗户的位置,冬日里洒满桌面的阳光,温暖融洽的气氛,面对面坐著的两个人却都局促不安。
看得出他很紧张,我低头玩手里的水晶水杯也一样不好受。
“亦辰……”他低咳了一声,总算开口了。
我不敢看他,只把头略略抬高了一点,表示在倾听。
“那天晚上……我抱了你……”他吭吭哧哧地。
拜托,这个我也知道啊,你不要拿出来再说好不好。
可他没有再能憋出半个字了。
我不知所措地抬头,他也正望著我,那眼神就像见到只湿漉漉的弃狗蹲在他面前,脸上呼之欲出的“真可怜啊”四个大字。我更难堪,大概我现在的狼狈潦倒是谁都看得出来,可我并没有骗取他同情的打算。
“秦,秦朗。”
“恩?”他很专注地看著我,那种眼光让我几乎要生出一点期待来了。
“你……”我本来想说什麽的,手摸到口袋里那张汗津津的报纸,全忘记了,开口的时候是,“你……以後,要不要陪著我?”
他吃了一惊,手上大大一抖。
果然是吓到他了。既然不是来表白,那就是来和我撇清关系的。
原来还真是我自做多情了。